兩人一獸在秘境裡狂奔,小白憑借着氣息,尋找霧涯秘境和望歸山的連通縫隙。
這也是為何她敢進入秘境,再從裡面将秘境堵住的理由。
渡蒼自詢問過是何陣法後,便沉默不說話,正視前方,留意四周變化。
他有些不一樣了。
栖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點。
若說先前渡蒼是面色不虞,此時的他則是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不是帶領将士厮殺回來的将軍,更像是絕境中殺戮已久的困獸,渾身充斥着血腥與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所有人撕碎。
“我原先是想用封印陣的,可是那些黑洞人把師尊的禁制都給破了。”栖遲試圖開口,随意找着話題,“所以我便想,幹脆以攻代守。”
而誅仙劍陣,是她腦子裡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其複雜程度,她前所未聞。可莫名地,内心有道聲音告訴她,她能成功。
渡蒼依舊不說話,手裡的劍也沒有消失。
栖遲隻能繼續開口,“我都想好了,進來布下陣法後就讓小白帶着去尋望歸山,不會被困在秘境裡。”
“不管怎樣,都需要一個人在裡面頂着那些人的攻擊。不論是誰,我不可能讓對方單獨在秘境裡。”
“所有結果我都想好應對之策了,絕對不會出事。”
栖遲絮絮叨叨,和渡蒼說着她方才是怎麼想的,怎麼計劃的。
可渡蒼仍然不為所動。
“渡蒼。”栖遲扯了扯他的衣擺,輕聲道。
小白“嗚嗚”了幾聲,嘲笑她也有今天。
她又用力扯了幾下,渡蒼的外衣都要被她扯松了。
“嗯。”渡蒼終于出聲。
栖遲松了一口氣,還願意理她就好,“待會找到望歸山,我們就從那直接回霧外山。那個陣法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要讓師尊趕緊想辦法。不過師尊處理完外面的黑洞人,應該不會放任入口不管。不對,還有那些被控制的弟子……”
不管栖遲說什麼,渡蒼都隻是悶悶地“嗯”一聲。
她也不敢有意見,繼續東扯西扯。
這應該是她說過最多話的一天。
從草原到荒漠,再從山谷到海邊,小白都要跑不動了。
終于尋到他們要找的地方。
在海的盡頭,天際上有一道白色的裂縫,四周還有碎開的痕迹,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砸開一樣。
進入望歸山,小白便恢複過來,在地上舒展着四肢。
渡蒼收回赤畏劍立于雪地上,向四周望去,身上那股危險的氣息終于消散。
“怎麼了?”
“望歸山一直都是這般模樣?”渡蒼問。
“好像以前不是這樣,至于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小白也忘了。”栖遲回答。
小白在一旁點頭。
“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來過望歸山?”栖遲驚訝道。
渡蒼搖頭,“記憶中從未來過。”
小白蹲在地上,歪着頭看渡蒼,不知在想什麼。随後走向栖遲腳邊,兩隻前爪不停拍着她。
栖遲蹲下身子,揉了揉它的腦袋。
“你認真的?”栖遲的聲音響起。
渡蒼看着她站起身,表情有些奇怪。
“它要帶你去看它的本體。”栖遲道。
這下是渡蒼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了。
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栖遲不知道該去哪,索性直接坐在原地,等渡蒼和小白回來。
也不知小白到底想做什麼,還不讓她跟着。
不過也讓她有時間理一理如今的情況。
自從腦子裡多出來那些東西後,她便隐隐覺得,星流一族不止如此。
很多東西仍是模糊不清,但她卻多了很多想法。
比如,她能使用術法。
星流之力蘊含在血液之中,她一直都是通過使用血液的方式去運用星流之力。
可有沒有一種可能,血脈裡會有富餘的星流之力,或者是在保證自身安危的情況下,将星流之力單獨分離出來,當作靈力使用?
冒出這個想法之後,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一直被她忽視的事——她能使用符箓。
這便說明,她在無意識之間已經做到。
而在霧外山想要斬斷登天梯時,她便驗證了這點。
雖然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沒弄明白,但星流之力确實是可以控制的。
她能像使用靈力一樣使用星流之力,雖然效果明顯變弱許多。
可這對于她來說,将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她一次又一次嘗試感受體内星流之力後,她終于捕捉到體内這股力量。
而在完成誅仙劍陣時,她明顯感覺到體内的星流之力瞬間充斥全身,恢複她的神志,修補她的身體。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星流之力像是體内器官一般的存在,保護着自身,維持着生命運轉。
可如今看來,更像是遊走在體内,給全身器官、血液鍍一層保護膜,給器官提供能量,加速器官恢複。
若是她能熟練地控制星流之力,是不是就能使用星流之力加快恢複速度,在使用血液和恢複血液之間達到平衡。
雖然星流之力不會跟着恢複,但至少能保證在關鍵時刻她不會成為别人的累贅,能一直保持頭腦清醒。
她盤腿坐着,感受體内的星流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