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顧淼還在擔心會不會打擾到李長德和白姑的二人世界,到了房間一看,沒看到白姑的身影,反倒是看到了慧圓。
李長德的氣色比昨天又好了許多,他正匍匐在桌前照着已經失效的符咒認真的描摹,慧圓站在桌前似乎在做着指導。
聽到門口的動靜,李長德擡頭看了過去。見是顧淼,他笑着道:“你來了。”
顧淼朝着他點點頭,又朝着看向自己的慧圓行了禮,表明了來意,“我拿了藥來。”
李長德繼續着手中的動作,頭也不擡的繼續說道,“煎藥的東西白大夫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外面。”
顧淼後退到門外,在靠近窗台的台階上已經生好了爐火,其它的東西也一并準備好了放在昨日白姑看中的小凳上。
煎藥的水也準備啦,顧淼隻要将配好的藥倒進去就可以了。将藥罐小心的在爐上放好,顧淼便退到了窗邊,背靠着牆坐下來。
她的頭剛好與窗台齊平,屋裡面說了些什麼話也聽得清楚。隻是很長一段時間裡,屋内都安靜極了,沒有一點聲音,反倒是一靜下來,那圍牆外的人潮聲就顯得更加吵鬧了。
煎藥是一件無聊的差事,顧淼盯着燃燒的炭火,不知不覺眼神就放空了。
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顧淼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晚上有時候躺在床上,顧淼還會掐一把自己,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這是白施主開的藥方嗎?”
慧圓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顧淼回過神,剛想站起來回答,慧圓卻先她一步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對。”顧淼回答,“之前我哥都昏迷不醒了,就是白大夫給救醒的。”
慧圓嘴裡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随即站了起來什麼都沒有再說便離開了院子。
李長德将窗戶推開了一點縫,确定沒有碰到顧淼,才将窗戶完全打開。顧淼望着慧圓消失的方向出門,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頭頂的窗戶被打開了,以至于剛一聽到頭頂有動靜,顧淼被吓得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啊。”李長德捂着下巴慘叫一聲,連連後退好幾步。
顧淼看着李長德也被吓到了,反應了好半天才手足無措的問道,“你沒事吧?”
李長德還沒回答,顧淼已經開始給自己解釋起來,“我不知道你開了窗戶,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頭伸出來。”雖然是解釋,但是語氣全都是——發生現在這個事情都是你自找的。
沒等李長德辯駁,顧淼馬上開始了又一輪的輸出,“而且誰知道你突然偷偷摸摸的打開窗戶,是想怎麼捉弄我,說到底都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就是。”李長德的氣勢突然弱了下來,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就是想看看你。”
“什麼?”顧淼根本沒聽清楚李長德後面說了什麼,還以為是說了些什麼壞話,語氣不太友好的問道。
“我突然發現你。”李長德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顧淼,滿是疑問的問道,“變了!”
“你還是我那個對我的話言聽計從的小樹妖嗎?”李長德往前跨了一大步,直接與顧淼隔窗站立,看着顧淼飄忽不定的眼神滿是戲谑的笑了起來,“又或許,這個才是真的你,之前隻不過是屈服于契約。”
“但是,現在怎麼就突然不擔心契約了呢?”
眼神慌亂的掃了好幾眼李長德,顧淼暗自後悔自己太得意忘形了,現在可是關鍵時期。
她别過頭去,醞釀了一番情緒,等再看向李長德的時候已經是一副淚眼汪汪的可憐模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在這裡我總是覺得難受,氣性也大了很多。”
注意到李長德的表情沒有變化,顧淼趕緊補充,“我想肯定是因為這個地方,你想我可是妖怪,這裡可是寺院,對妖怪肯定不友好!”
“也是。”李長德笑着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顧淼哈哈的賠笑了幾聲,心中總是覺得李長德的這個笑很是奇怪。很快顧淼就将這個疑惑抛在腦後,反正一起待着的時間也不長了。
“對了,怎麼一直沒看到白大夫?”白姑可是她任務的關鍵人物。
“她和慧圓師傅借了個地方,給别人看病掙點錢。”李長德揉了揉發紅的下巴,轉身回到書桌前坐下,拿起筆又畫了起來。
“你學的怎麼樣?”顧淼問。
“經過慧圓師傅的指導,确實是有了很大的進步。”
聽着李長德的回答,顧淼一喜,心想:到時候要是畫成了,是不是還可以借幾張用一用?
“那你加油!”
顧淼像打了雞血一般,看得李長德百思不得其解,她怎麼比自己還興奮?
監督完李長德喝了藥,又看着他畫了好幾張定身符,畫得是越來越逼真,顧淼忍不住提議,“要不我們試試?”
李長德開始還有些猶豫,馬上也同意了顧淼的提議,“那你我給我找些黃紙和朱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