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弄出去一些。”李長德往顧淼遞過來的茶碗裡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我身體還沒恢複，你還留這麼多的朱砂，你是不想讓我活了嗎？”

顧淼看着差不多已經見底的茶碗無奈道，“再倒就沒了。”

顧淼的話李長德是完全不信的，即使自己已經看過一眼了，卻還是強烈要求再确認一次，看到茶碗裡薄薄的一層朱砂，他後悔當時拿一個茶碗了，應該找一個茶杯的。

他遞過一根銀針，然後才不情不願的遞過手去。

顧淼舉起針，抓着李長德的手指就要刺上去，眼看着就要碰上了，李長德一個使勁，将手縮了回去。顧淼心有餘悸的看着手中的針，還好自己怕紮不準下手得慢，要不然就要紮自己手上了。

“你這是幹嘛？”

李長德緊握着拳頭，眼神躲閃，雙腿也因為緊張抖動起來。顧淼不懂這有什麼好害怕的，這一針難道有韓林那一掌厲害嗎？顧淼實在是不能理解。

隻聽見一聲長長的歎息，李長德再一次鼓足了勇氣将手送到了顧淼的面前，“别戳食指。”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有了上一次被他抽出手的經曆，顧淼這一次死死的抓着他的中指，顧淼才舉起拿針的手，李長德就已經害怕的閉上了眼睛，顧淼冷笑一聲，将手中的銀針一丢，換上了準備好的小刀，朝着他的中指給劃了一刀。

李長德發出凄慘的叫聲，看清楚了顧淼手中的工具，來不及破口大罵，指尖的鮮血就已經布滿了整個指頭，為了不浪費隻能趕緊将指頭放置于茶碗的上空。

顧淼劃開的口子不深也不長，眼看着下一秒傷口就要結痂了，顧淼抓着他的指頭又擠了擠，才好不容易有了一滴落在茶碗裡。

接着在李長德痛苦又疑惑的目光下，顧淼又給茶碗裡倒了一點水，将朱砂和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長德現在看着中指凝固的血液就覺得好笑，“隻要一滴就行了，那你為什麼要給我劃拉這麼長的一個口子？”

“用銀針多麻煩，還是用小刀來得快。”顧淼面不改色的繼續着手中的工作，内心是一片狂喜。

她可記得當時簽訂契約的時候，李長德給自己的那一口可比現在用小刀拉的大多了，而且當時還是食指。顧淼想沒有破他的食指都算是大恩大德了。

“而且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怕疼嗎？”說話間顧淼已經将弄好的朱砂放到了李長德的面前。

“也不是疼，就是怕，與生俱來的恐懼你知道嗎？”李長德試圖讓顧淼能夠理解自己的感受，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最後也隻能作罷。

李長德拿起筆，用筆尖蘸取了朱砂，在下筆之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屏着呼吸将那個在紙上描摹了無數遍的定身符咒一筆畫了下來。

下筆，擡筆，也隻是一瞬間的時間，李長德和顧淼卻感覺過了好久。

朱砂一點點的浸透黃紙，又慢慢的風幹，最後成了一張定身咒。

李長德舉起新舊符咒移到顧淼眼前，“你看看有什麼不一樣嗎？”

顧淼用玩找茬遊戲的仔細和認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對比了好幾遍，才略帶遲疑的回答，“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

就如同每次在玩找茬遊戲的時候，顧淼總覺得自己已經全都找完了，可每次确認提交之後，總是會有漏網之魚。

這一次當然也一樣！當李長德将符咒一把貼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顧淼知道自己又輸了。

不一樣的是遊戲裡得到的隻是一句挑戰失敗，是否重新開始遊戲，但在這裡顧淼的雙手雙腳不受控制的舞動起來。

李長德看得呆了，這手舞足蹈，歪七扭八的樣子是在跳舞嗎？

“弄錯了，弄錯了。”轉身跳躍的瞬間，顧淼朝着站在原地無動于衷的李長德滿是哀求的喊道，“快給我揭下來！”

李長德忽然來了興趣，放慢了動作，每次都故意與符咒擦肩而過，嘴裡還念念有詞，“你别動呀，你一動我都抓不到了！”

他的動作顧淼全都看在眼裡，他分明是故意的，明明符咒就在自己的肩上，他不是去抓自己的手臂，就是碰到自己的腦袋；還有那個腳，像是抹了腳底油一樣，總是在關鍵時候腳滑一下。

怎麼看，都是故意的。

可偏偏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的，顧淼臉上卻還是不能露出一丁點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