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顧淼雖然一度想要扔下李長德，但理智還是控制了她沒有這麼做。所以一路上顧淼總是在李長德能夠看到的地方停下來等他，嘴裡喊着加油的話。

這樣走走停停，顧淼終于在村子的外圍停下來了。

太陽已經落下，月亮在雲層後面時隐時現。遠遠望去，村子裡面燈影閃爍，黑暗中時不時可以看到從屋頂冒出的炊煙。

顧淼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李長德才連呼帶喘跑了過來。他雙手叉腰，仰頭大口喘着氣，一呼一吸間他的肩膀也跟着一上一下的。

他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剛剛我們兩個這樣，讓我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顧淼斜眼一掃，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在我很小的時候，帶着我家狗去山上，我家狗也是這樣，沖在前面，一步三回頭，就在前面等着你。”李長德剛開始說話的時候還闆着臉嚴肅的樣子，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聽着自己的笑聲，李長德趕緊捂住了嘴巴，心虛的瞥了顧淼一眼，意料之外的，顧淼什麼都沒說，什麼武力動作也沒做，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顧淼的表情，李長德差點又笑出了聲。

“她這個眼神沒有一點威懾力呀。”他想，“甚至還有點可愛。”

顧淼将頭歪到了一邊，獨自生起了悶氣，李長德将笑意全都隐藏下來，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蛄蛹着挪到了顧淼的身邊。

他矮下肩頭碰了碰顧淼，輕言細語道，“好吧，我錯了。”

顧淼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又換了一個方向站。李長德也跟着顧淼的方向轉起來，他湊到顧淼的跟前。

見顧淼低着頭，他便彎下腰，歪着頭對着上顧淼的眼睛；又看着顧淼仰起頭，他又跟着踮起腳，就是要看着她的眼睛。

每次和顧淼目光相對的時候，李長德還會擠眉弄眼的做出搞怪的表情，嘴裡一遍又一遍地說着對不起。

幾個回合下來，顧淼的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但在李長德的跟前她可不能輕易就原諒了，所以一直在強忍着。

嘴角的顫抖讓顧淼還是敗下陣來，她一把推開李長德，轉過身背對着他，馬上說道，“那我就原諒你了。”

顧淼活動了一番自己的嘴巴，又接着說道，“這個時間，我就不和你一起進去了。”

她指着村落，“不管找沒找到人，今天也就到這裡，你到時候就找一個地方休息，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那你去哪兒？”李長德問。

“天地這麼大，去哪兒不行。”顧淼無所謂的回答，見李長德一臉擔憂的樣子，顧淼急不可耐的催促起來，“你趕緊先去吧。”

她一邊說，一邊推着李長德往村裡面走。

“知道了，知道了。”李長德覺得後背一輕，等轉過身，身後已經不見了顧淼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自己的思緒，朝着村子裡面走去。

越是靠近，空氣中彌漫的柴火的氣息就越加的濃郁，隐約中還可以聞到飯菜的香味。李長德就近敲響了緊閉的院門，隔了好一會兒，隔着院門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誰呀，來了，來了。”

說話間，院門緩緩開啟。開門的男人見到李長德露出疑惑的表情。他雙手把這門，剛好留了一人寬的距離，“你是？”

“是這樣的......”

李長德還未表明來意，男人忽然大呼一聲，反問道，“是你吧！”

男人的話沒頭沒尾，李長德根本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男人臉上的疑惑變成了驚喜，很快又換上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竟然還活着。”

“我們認識嗎？”在對方連續兩個問題後，李長德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男人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儀表，試圖喚醒李長德的記憶。折騰一番之後，看着李長德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的樣子，他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們在河邊見過的，我和你說那個河不幹淨！”

他的語氣昂揚，在說起不幹淨三個字的時候卻還是特意的壓低了聲音，仿佛光是說出這三個字都不吉利一樣。

經過他的提醒，李長德不免驚訝。當時在河邊見面的時候他一身破破爛爛的，現在收拾幹淨之後還真的一下子沒想起來，“我想起來了，沒想到還能遇見。”

适時屋内傳來女子的聲音，“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