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我換衣服時……”
“還嘴硬!”霍甯憎呼着重氣低喝,“塵微,若我不是證據确鑿,今天都不會來抓你。”
他頭一壓,唇瓣貼住他耳垂:“你家裡,藏的什麼秘密?”
狠狠一顫,塵微倏地盯向霍甯憎,驚愕失色。
三天前,霍甯憎收到簡黎加密情報:
[俞總常去地下六層,可能是他真正辦公室所在。]
對于這條重要信息他覺出不對勁。簡黎宣傳部部長職位雖高,卻是個難以接觸到核心機密的職位。以往他發來的消息大多數無關痛癢,偶爾也會發些有價值的情報,但最近重要情報的頻率偏高。
比如今天的這條,再比如上次那條[俞總會悄悄從地下室帶垃圾出來,經跟蹤查探,确認是被打爛的忍冬盆栽,而忍冬是戴裕銘生前最喜歡的花,這兩者之間可能存在不可告人的聯系。]
俞總行蹤和身份一樣詭秘莫測,若不是暗查技巧高超又專門盯着他的人,不可能查到這麼細緻的信息,以對簡黎的了解,短時間内他技能有如此重大轉變和提升的概率相當低。
有個念頭已在霍甯憎心裡隐隐泛出——發這些信息的人根本不是簡黎。
而有這等能力又願意提供情報還在惟谷的人隻有……
不可能。他親眼看着塵微通過“NET”測慌系統,該測慌系統可深入腦電波檢測,絕非僅僅維持情緒穩定就能躲過的。
難不成因為他隻是删除了情感而保留了記憶、感念自己之前對他體貼入微的回報?
也不對,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以簡黎的名義、而不是直接以自己名義傳遞,這對他來說并不會有什麼影響,交流起來還更方便,反而借用簡黎秘密通訊渠道不僅更麻煩風險也更高。
除非并不想讓自己知道背後的人是他。
不管從這件事還是上次在休息室的态度,他都一幅不想再跟自己有一絲瓜葛的模樣,恨不得把自己推得越遠越好,這跟他隐蔽傳遞重要情報的行為産生巨大矛盾感。
好像一個圓,被遮擋住一塊,導緻無法閉環。
之前因為塵微身體狀況極速下降,他全部心思都在如何為他保命上,加上工作又繁重,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注意細枝末節的異常。
而眼下逐漸從塵微離開的戒斷反應中冷靜下來,才回味很多事不對勁。
他踱步到辦公室落地窗前燃了根雪茄,眉頭緊鎖一口接一口吞吐。
塵微暈倒後跟自己說沒有造血劑了的那天,并沒有什麼特殊,隻是尋常日子。在之前他的确說過能自己制作造血劑,且并不像說謊,從控制程序被封鎖到事發,已脫離惟谷控制數月,他們就是靠這拿捏他命脈,給他的存貨真能用那麼久?
從海島歸來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一幅要跟自己白頭偕老的安定模樣,那天暈倒以後态度似乎一夜之間轉變,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被忽略的……
等等,那段時光他們相處融洽,如膠似漆,若非要說有什麼特殊的事,就是自己家人忌日那天,自己被他在墓地找到。
一個猜測如閃電擊入他腦海。
他立刻去調那夜墓地的監控,果不其然被删得一幹二淨,連何宴也無法恢複。煙頭被狠狠掐滅,他馬不停蹄趕往附屬醫院精神科。
因醉酒模糊的記憶,可以通過催眠治療恢複。
從治療床醒來的刹那,無法形容受到的震撼。他渾身濕透劇烈喘息,臉上挂滿不知是汗是淚的水珠。
答案呼之欲出,還需要求證最後一件事。
離開醫院他趕去塵微原來的房子,關閉了所有監控後,他一點一點翻找起來。然而整整三小時後,幾乎掘地三尺也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錯了?
在客廳來回踱步,捏着眉心思索還有什麼可能遺漏的地方,忽而一陣風吹過來,他随意擡眸瞄了眼,風來自塵微卧室窗戶,是他剛剛搜索卧室時嫌熱打開的,有自然風的時候他還是喜歡吹自然風。
這點塵微和他一樣,在高科技智能建設發達的時代,他們都更喜歡親近自然。
收回目光,他剛準備繼續陷入沉思,卻蓦地停在卧室門口,目光随着向窗口的靠近而逐漸銳利。
記得第一次這來的時候,自己隻是在卧室門口稍微張望,就被拒絕參觀。當時隻是以為他不喜歡被窺探隐私,而今再仔細回憶,他的眼神似乎還有緊張、防備和警惕,跟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似的。
可剛剛自己也仔細搜索了,連洗衣機床闆之類的都拆開看了也沒發現異常。
隻是剛剛那陣風……
在窗口前站定,迎着風阖眸深呼吸。再睜眼時目光淩厲,他确認,從這窗戶吹來的不是自然風,風裡沒有那種獨屬于大自然的味道,這是隻有愛吹自然風的人才能感受出的細微差别。
擡手穿過窗戶向前探去,大約在窗前30厘米處,他掌心被阻隔,居然是一塊屏幕。他敲了敲,根據聲音判斷是空心的,也就是說,後面有隐藏空間。
“盡箍咒,掃描是否有僞裝程序。”
五分鐘後,盡箍咒給出回複:“報告,掃描到高級隐藏程序,是否解除僞裝?”
“解除。”
片刻後,窗戶拉長,變成一扇邊緣亮白光的門。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推門而入。
這隐藏房間不大,對着門口的那一整面牆前布滿了各種智能設備,也有桌子椅子和各類操控設備。
塵微一直在研究如何徹底解除控制設備,也已獲得不小進展,看來這裡就是他為了躲避惟谷監視做研究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