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吵醒你了。”霍甯憎抱着人不撒手，下巴貪婪地在人頭頂蹭，“我夢到南宮衍了。”
“知道。”塵微從他懷裡鑽出，抽過床頭紙巾替他擦臉，“你一直在哭着叫他名字。”
“他說，你叫的那聲‘南宮叔叔’很甜。”
“那我以後多叫。”塵微吻了吻他濕潤泛紅的眼睛，拍了拍他手示意先松開，而後下了床，先把人拉起，再将那濕透的枕頭抽走扔進衛生間，順便拿出幹毛巾，又給他衣服脫掉，把他從頭到腳的汗淚混合物都擦了一遍，然後給他拿了新枕頭和睡衣換上，還倒了被溫水送到他手裡，非要他補補水，忙完這一通自己才回到床上繼續窩進他懷裡。
“我家微微這麼貼心呢。”霍甯憎靠坐床頭，摟着他肩揉撫。
塵微心有餘悸到語氣委屈：“剛剛你心率飙升，生命體征檢測系統已在報警邊緣了，我怕……”
“怕我跟南宮衍走？”霍甯憎頓時就明白塵微的擔憂，将溫柔的吻落在他額頭，“我聽見你喊我了，傻微微，不陪你過完這輩子，我不會跟任何人走。”
塵微翻了身，跨坐在霍甯憎身上，抱着他脖頸，以一種強勢到不容置喙的目光盯他：“我很需要你，你一定要時刻記住。”
“我也一樣。”霍甯憎說。
***
周六，霍甯憎說帶塵微去真正機密軍工廠的日子。
路途過半，塵微隐蔽身形在車隊間遊走，最後從第三輛車的天窗鑽入，那裡是車後方的小隔間。
“該清理的都清理幹淨了，目标确認，計劃順利進行中。”他邊收暗衛服邊對從外間開門進來的霍甯憎說。
“累了吧？”霍甯憎将早準備好的熱奶茶和小蛋糕放在桌上，自己坐下的刹那對塵微攔腰一勾，讓人恰好側坐在自己腿上，有些嗔怪：“讓你歇息。”
“我必須親自确認。”塵微捧起奶茶喝了一大口，霍甯憎拿來的奶茶溫度永遠剛剛好，既不燙嘴也能暖胃。奶茶迅速消下去大半杯，他滿足舔舔唇：“滿血複活。”
“差不多到那裡了吧？”塵微在系統上打開單向透視窗的遮罩，“機密軍工廠零件制造廠。”
“嗯。”霍甯憎食指在窗戶上圈出一塊地方，“就是這一帶。”
塵微扒着窗口眺望：“晴媽妍兒他們還好嗎？”
“我的小人魚，這問題你平均每個月問三次。”霍甯憎低笑，把那邊的實時監控調出來，“非常不錯，你自己看。”
周晴因為廚藝好，做的飯菜非常受工廠衆人歡迎，在衆人撺掇和她自己申請後，在生活區開起了一家小飯店，還收了一批徒弟，一到飯點人就爆滿。
此時是傍晚，正值晚飯時間，晴媽在後廚忙得不可開交，但盡管如此，她還不忘在百忙之中抽空給過來吃飯的妍兒開小竈，像曾經對塵微那樣。
“妍兒又長高了，也長胖了不少。”塵微看着視頻說，“這樣才好，正長身體的小姑娘，之前都瘦成什麼樣了。”
“還說人家。”霍甯憎在故意他肋骨一捏，“還說人家，你自己先多吃點。”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比跟你初見面時胖了十斤出頭了。”塵微用手比了個十字，“你知道我漲十斤有多困難嘛？”
“啧。”霍甯憎手不安分地四處捏，“我怎麼摸着骨頭還是硌人得很呢。”
塵微奶茶一擱，狐疑盯人：“你是不是計劃把我養到二三百斤，到時候沒人要我，你也不要我？”
霍甯憎打開全系前置攝像頭，捏着他下巴放在正中間：“我的好微微，請你看看自己的這張美麗到無與倫比的臉，就算胖到二三百斤，也隻有魚把人當狗玩的份。”
塵微煞有介事碰了碰自己的臉：“當初他們倒是花了不少心思。”而後眉尖詭異一挑：“霍爺莫不是也是看中的這張人造臉？這張臉無論放在任何人身上，霍爺都把持不住是吧？”
“我的姑奶奶。”霍甯憎哭笑不得，随即眼眸精光一閃，壓着人後腦将自己的唇貼在他耳邊。
“其實，真正讓我心動，始于第一次給你洗澡……”
塵微眼皮一擡愠怒捂住某人的嘴，當然也沒有真的生氣，他知道霍甯憎故意挑逗是為了讓自己稍微放松。
他瞄了眼标有車隊實時行進路線的地圖：“離真正目的地不遠了。”
霍甯憎握住他手：“緊張麼？”
咬了咬唇，塵微似吐氣似輕笑：“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霍甯憎勾着他膝窩一拉，讓他滑下自己的腿往下坐，而後撫摁着他後腦将人以一個極安全舒适的姿勢抱入懷裡。
“不怕，有我在。”
塵微蜷了蜷身體，又往他懷裡鑽了鑽，輕輕“嗯”了聲。
半小時後，車隊刹停。還有一段裝置暗機關的路車無法開進，霍甯憎先行下車在門邊伸手等待，塵微跟着出來，将手放入他掌心，被他小心牽了下去。
一座隐藏在叢林間經過僞裝的綠色工廠出現在眼前，外觀極度低調，最高處不超過三米，但占地面積似乎不是一般的大，面向自己這邊的一面一眼望過去竟然沒看到頭。
“戒備前進。”霍甯憎下令，“我跟塵隊斷後。”
塵微車上聽霍甯憎說過，來機密軍工廠從出發到進廠前都必須維持最高等級戒備，一刻松懈都不能有。
走在隊末的他們背靠背，塵微負責警戒前方，霍甯憎則警戒後方。
走了十幾米，塵微停在大門前，霍甯憎身一轉和他并肩而立，前方其他隊員已自動分散開将他們圍護在裡面。
大門上的身份識别系統在他身上來回掃描了整整三遍才發出“身份确認，掃描通過”的機械語音。
大門開啟時沒有聲音，霍甯憎轉頭沖塵微一點，随即手一擡一揮。
“進。”
轟隆——
塵微剛準備跟着霍甯憎踏入，天空忽而傳來悶響，來不及擡頭仔細看，作戰本能讓霍甯憎于刹那帶過塵微趴下翻滾并開啟防禦罩。
下一秒兩枚炸彈精準朝大門砸來，巨大的爆炸将厚實的門炸得粉碎。
原本看似寂靜的天空蓦地亮起數十道駭人白光，十幾架戰機憑空出現。
一道雖然是機械音但他們熟悉無比的聲音從天空傳來。
“不好意思了，塵微，你回集團那次修檢身體時，我悄悄在你身體裡放了一枚定位器，這定位器的缺點呢，是隻能啟動一次，優點嘛，當然是在啟動之前，任何設備任何系統包括你自己都檢測不到，所以，你們再怎麼向後排查跟蹤都沒用，我，是根據你的定位從其它的路線突進的。”
”
盡管是機械音，但所有人都聽出他話語裡那種近乎瘋狂的得意。
“多謝啊，還是沒白造你，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