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于一槍刷刷地幹掉了門口七八個防守,踩着一樓大院中停着的一輛公務車的車頂,一躍奔上二樓之際,殘酷的虐待仍在繼續。
淩小小的神智已近昏迷,但他卻偏偏能夠感受到每一刀紮在自己身上的痛感。
每一刀,都直挺挺地往他的最痛處紮去;
胸口、大腿、手臂,每一處,都在瘋狂地流血。
為什麼我還不死呢?
淩小小滿臉都是淚,痛到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為什麼我還不死呢?
材料科的門口,還有兩位黑衣保镖舉着槍嚴守着。由于裡面淩小小的尖叫聲實在太過慘烈,兩位黑衣人并沒有聽見大樓門口的動靜,然而夏于一躍而上,他們眼角餘光還是注意到了,但是沒有夏于動作快——夏于舉起槍,在兩個黑衣人側過頭那一瞬間,便幾乎同時幹爆了兩個人腦袋!
砰砰兩聲,終于讓老助理停止了動作;一直緊鎖眉頭的查理,也同樣回過頭去。
下一秒,夏于便沖了進來。他隻夠來得及看一眼淩小小,血泊中的淩小小,隻有那張清瘦的臉白得吓人。
就一眼,夏于心跳差點停止。
淩小小同樣看見他了,他眯着眼,漫天的疼痛幾乎在此刻更真實了些,“好痛……”他又哭了出來,對着來人喃喃地念,“夏于……”
“别怕,别怕,”夏于嗓子嘶啞,語氣裡前所未有的慌亂,“我來了!”
查理則是第一時間往夏于身後看了一眼,随後略帶責備地看了一眼助理——怎麼安排的安保措施?!
一向風輕雲淡的老助理,臉上第一次出現惶恐的神色,他試圖站起來,手中的短刀正一滴滴地往下冒着血。
“砰!”夏于第一槍便對準了他,陰鸷的雙眼幾欲吞人,渾身的殺氣幾乎冒了出來,“給我,去死!”
那一槍正中老助理心髒,他下意識捂住胸口、悶吼一聲,然後四腳朝天地倒在了血泊中。
淩小小的血泊中。
第二槍,被查理徒手捂住了槍口。
夏于看向他,咬着牙說,“正好,你也得死!”
查理臉上同樣滿是戾氣,他揚起嘴角,一臉嘲諷地看着夏于,“就,憑,你?”
他一隻手擡起槍管,另一隻手握拳猛地一擊,攻向夏于心髒,而夏于側身一躲,同時用力按住槍後座,對準這人鼻子猛地來了下——
砰!鼻血噌噌地冒了出來,查理捂住鼻梁,急忙上下摸着,鼻梁骨上下幾乎斷成了“v”字型。
他怒極,對準夏于,咬着牙一字一句說,“你竟然,又讓我破相?!”
嘩啦一聲,他弓起雙拳,掙破了那一身極為束縛的西裝外套,精壯的肌肉完全地暴露在空氣中,查理一拳便對準夏于的腹部;夏于躲閃不及,被一拳正中。
不死人由于身體特殊,力氣奇大無比,結巴是這樣,但是夏于沒想到,查理也是這樣。
這一拳正中胃部,夏于吭哧往後退了幾步。
查理簡直勢不可擋,他接着又是迅猛的幾拳,直接将夏于幹翻在地。夏于渾身疼得弓成了蝦米,側頭嘔出了一口濃血。
查理踩着重重的腳步再一次上前,他暴躁地狠狠跺了一腳夏于的右手,随手附身将槍撈了起來——對準夏于的腦袋,不耐煩地扣動了扳指。
“……不要……不要……”淩小小居然發出了聲音,是苦苦的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殺他!”
他居然還能說話?
流那麼多血的他,受那麼多刀的也是他,可是他卻還在為我擔憂……
不,不,寶貝,不要求他……他不值得你如此哀求。
他不值得。
他,不值得!
“站起來!站起來!相信你,相信你的力量!”
腦海深處忽然響起一句驚雷,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原本痛到掩面吐血的夏于,在聽到這句話後,忽然詫異地感覺到了自身身體的變化——輕盈,四肢變得輕盈,而痛感似乎一瞬間離得極遠。
他大吼一聲,竟徒手将那老助理拽了過來,遮住了自己半邊身子。
“砰!”
原本在應該打在夏于腦袋上的這一槍,正中老助理的肩膀。
查理碧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這并不是因為跟随他多年的助理又受了重重的一槍,而是因為——為什麼夏于可以在受傷的情況下,徒手将一個接近二百斤的成年男人,瞬間拉扯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讓他震驚——夏于跪地而舉,猛地一用力,将負在他肩頭的老助理,像個沙包似地擲向了查理。
砰!查理急忙躲開,側頭望見助理被徑直則向了一排貨架,發生了巨大的一聲碰撞。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此時正有一刀直挺挺地攻向他的額心——
那是剛剛淩虐淩小小的那把刀,握住柄部的夏于,幾乎是充滿快感地,将那刀狠狠地紮入查理的眉心。
再是太陽穴!
再是眼睛!
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血了。
整個不大不小的材料科,地上、貨架上、舍利子、人的臉上,到處都充斥了人類的鮮血,濃郁得幾乎刺鼻。
查理表情呆滞,并不是因為多痛,而是因為忽然他發現,他的力量在夏于面前,幾乎是蚍蜉撼大樹,他任何的反抗,都阻擋不了夏于,他眨眨眼(那時候眼球幾乎已經不在他的眼眶裡),不可置信地問——
“你也是,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