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智者那家夥,真是個老滑頭。
他雖然跟他們同住一個地方,卻每天早出晚歸,如果夏于和淩小小蹲守在他的房間等他,他便徹夜不歸。
偶然逮住了這個老家夥,無論夏于和淩小小問什麼,他會立刻開始胡說八道,以身體力行表明了——我不配合,你們别再試圖問我了。
甚至因為夏于和花小三之間的“結拜兄弟”關系,這一次,“我都失寵了!我老師啥都不對我說!隻讓我在這等着,”花小三難過地喊着,“甚至連出門都不帶我!”
然後下一秒,就和結巴在一起玩手遊玩的不亦樂乎。
.
邁出花小三的房間後,是一片長長的走廊,镂空的木雕虛虛分割了院子和走廊,夏于有些心事重重地往前走着。
淩小小從後面上前牽住他的手,有些着急地問,“你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夏于從來不對淩小小說任何關于自己的事情,因為他原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侯,更多是他在全心全意地照顧淩小小、關注淩小小的一切。
而淩小小也并不是個仔細的人,雖然他沉溺于戀愛,但似乎更多地還是沉溺于自身幸福的感受。
(舍利子及時插了一句:戀愛可真他媽不靠譜呀!)
夏于不說,他很少會意識到夏于一些顯微之處的變化。
直到這幾次淩小小跟着夏于,聽見夏于問智者——“你說的第三種人,迪普系人和人類的後代,會有什麼明顯的與人類不同的地方嗎?”
他才後知後覺意識道,夏于似乎本身也有很多煩惱的事情。
比如說,他就為自身的混血基因而擔憂着。
昨天晚上運動完之後,淩小小喘着最後一口氣,還在四處打量着,從上到下,一處都沒有放過。
夏于出來衛生間的時侯給他擰了把毛巾,跪在床上一邊細緻地替他擦着,一邊注意到了淩小小的眼神,“眼睛溜溜地看什麼呢,不是累的都快死了嗎?”
方才淩小小一直在嗚咽地叫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濕潤後的眼睫彷佛帶着清晨的露水一樣,淩小小眨眨眼,“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哪裡不一樣?”
他是直到昨天,才知道夏于居然是迪普系人和人類的後代。
夏于直起腰側過身,正對着淩小小,無比坦蕩地抖了抖精壯的身子——“你看,哪裡……”
“啊啊啊,”淩小小羞紅了臉,用手蒙住了眼睛,“不要不要。”
然後又自欺欺人地張開手指,試圖從縫隙中看出點什麼——他嘴上說不要,心裡确實有點想看。
不過那可不僅僅是為了找不同。
“哈哈哈哈!”夏于很少會笑得這麼開心,他摸着淩小小的腦袋,一手扔了濕毛巾,然後挺着腰上前。
“張嘴,快。”
淩小小臉都紅透了,羞羞答答地張開了嘴、伸出了紅潤的舌頭。
本來想要關心夏于的混血基因,這下又變成了純粹的生理了解,而且這一次了解的深度實在驚人,淩小小了解之後就困得不行,歪頭直接步入了夢鄉。
睡着的時侯,他開始熟練地做着舍利子修複的工作,同時才想起來這事還可以問問自己的舍利子——
“夏于的基因究竟是怎麼回事?有力量不好嗎?為什麼感覺他隐隐有點擔心?”
舍利子因為之前安奴“靜靜觀察、關鍵時候保護好淩小小”的囑咐,為了防止現在的淩小小提前告訴夏于,也因為不想淩小小提前擔憂,所以一直沒有将夏于這種混血兒、很有可能之後要理智失控變成大猩猩的事情,如實告訴淩小小。
現在淩小小終于問了,他也隻能含糊其辭地說,“因為他原本覺得自己是個人啊,突然基因覺醒了,他發現自己是個莫名其妙的混血,這種混血又很少見,連他這種天天抓迪普系人的人都不知道。人對于未知事務,肯定是擔心的啦!”
“為什麼突然間覺醒了?”
“我怎麼知道?”
“為什麼智者知道這麼多?”
安奴的囑咐——“……等會進來的人,聽起來,有不少以前的老熟人,不必特意提醒淩小小,讓他自由地選擇……”,再一次回蕩在耳邊。
舍利子盡職盡責地說,“我隻能告訴你,安奴,也就是曾經的你,在西域這片土地上生活過很多年,智者原名叫蕭國強,曾經跟你一起做過同一個集市上的小攤販,通過你,他了解了很多迪普系人的事情。夏于說的大榮社的兩個頭你還記得嗎,一個叫淩寒,迪普系人;一個是人類,叫肖全安,這兩個人同樣是你在西域認識的。”
淩小小有點驚喜:“所以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嗎?”
艹,怎麼感覺還誤導淩小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