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炮擊,一炮便把正門轟得七零八碎。
這種雖然威力巨大、适宜裝逼、但顯然并不方便在一個治安良好的地區偷偷摸摸用的武器,最大且唯一的作用便是——威懾。
轟完之後,衣冠楚楚的查理,便居高臨下地看着驚慌失措的肖全安,說告訴淩寒,明天我必須要見到安奴。
明天,就是兩個人約好的半個月之期。
肖全安卑躬屈膝,就差直接跪在了地上,“您放心,明天,明天一定将安奴,帶到你的身邊。”
所以送走查理.文特森之後,肖全安便立刻着急忙慌地撥通了淩寒的電話,問他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淩寒回答得漫不經心,“有人看在淩小小的身邊,到點了我會讓人把他們交上去。”
什麼?
肖全安驚問,“那為什麼不提前把淩小小交上去?”
這樣至少查理.文特森不會心血來潮把他門都給轟沒了!
“在查理下場翻桌子前,不必對他言聽計從,總之你别管了,”淩寒嗤笑了聲,“去修門吧。”
淩寒挂斷電話後,沉沉的目光便投向囚牢之中的男人。
這還是他捉到夏于後,第一次來這裡看夏于。
在自己最安全的堡壘裡——地下十八層。
從淩寒進來後,便在夏于的面前來回走了幾圈,但夏于始終閉着眼睛盤腿坐在原地,把來人當作一盤空氣,直到淩寒接到了肖全安的電話,提到了淩小小的名字,夏于的眼皮才擡了起來。
一雙鷹眼晦暗不明,直勾勾地盯着淩寒。
“呦,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淩寒笑着開口問他。
“我要是死了,第一件事就是帶走你。”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了,夏于開口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坐在地上,半個身子都靠在鐵柱上。
十八層的牆體,是厚度堪達幾十米的混泥土,在地底深處幾乎無堅不摧。但真正困住夏于的,并不是那些水泥,甚至不是幾千米的深度,而是罩住他的這個囚籠。
整個十八層的面積也不大,大約隻有一百平左右;裡面依次排着十來個大小不一的囚籠,最小的隻有鳥籠那麼大。
夏于被放在體積最大的那一個籠子,其餘都空着。
從外面看,那不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鐵制籠子,但是夏于一被關進去,就知道這個籠子應該大有深意。
因為他一進去,他體内那些原本有些按壓不住的沸騰血液,居然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籠子,居然直接封印了他的能力。
發現這一點後,他就一直沉默地靠在鐵柱上,任由淩寒那群長相怪異的手下來來去去。
取血、割肉、剝皮,無論這些人做什麼,他都默不作聲地全盤接受,痛到深處時也隻會緊緊地咬着牙、忍過去。
淩寒今天來,也是好奇,好奇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這樣蟄伏的姿态,必定是為了之後能夠一擊得中。
但是他那取自生死島的特制籠子,是這個世界上最适合囚住迪普系人的利器,連安奴的舍利子抵達生死島後,都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夏于難道能有什麼辦法,能夠逃離這片囚牢?
他的手下都守在了門外,守着唯一一個可以直達地面的電梯。隻有枭龍,陪在淩寒的身後。
枭龍為淩寒搬來了一個椅子,但是淩寒沒有坐,而是始終繞着那個囚牢走來走去,圍着夏于全方位地仔細地看了幾圈。
最終,他站定了,位于夏于的左側前方,距離盤腿坐地的夏于,直徑距離大約一米左右。
枭龍有些擔心地望着他。
“帶走我?”淩寒笑笑,“那你應該做不到。”就像是朋友閑聊間一樣,淩寒語氣悠悠的,“你知道淩小小為什麼跟我姓嗎?”
淩小小的“淩”,确實取自淩寒的名字。
而“淩寒”這個名字,又是當年安奴順口一提的,說——你天天這麼體弱多病,又每天拒人于千裡之外,不如就叫淩寒好了。
夏于沉默地垂下眼皮,不再接淩寒的任何話茬。
他原來在處理中心也沒少審過人,深知在審訊中,所有的閑聊,要不是為了打開被審訊者的心扉,要不是試圖激怒被審訊者。
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達到審訊的目的。
所以什麼都不說,反而是最安全最保險的措施。
但是淩寒才不管他接不接,他一個人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安奴快死的時侯,隻有我在他身邊。我以為他當然會把舍利子指定給我讓我助他複活,為了等他複活,我在他的屍體旁整整守了一天一夜,但一直沒有等到他的舍利子凝結。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居然玩那麼大,居然分裂了自己的舍利子;我更沒有想到,我等了很久之後,居然等到了另外兩個人過來……他居然沒有把舍利子留給我,而是留給了兩個幾乎素昧平生的迪普系廢物。”
“但是他又告訴那兩個廢物,他這一輩子要姓淩。”
“你說,他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得不到夏于的任何回應,但是淩寒一人說的也挺痛快。
或許是因為,這些話,已經存在他心頭太久太久。
如今能找個人說說也挺好。
在他看不到的身後,枭龍那張長相怪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肉眼可見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