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侯的那條通道,走到最後空間非常局促,最後頂開衛生間的那塊隔闆時,淩小小和結巴幾乎是蹲在了地上。
但是現在的這條卻不是,距離地面至少有好幾米距離,亮光從上面灑下來,淩小小打量了一圈。
右手邊,黑不見底,隻能看出那通道似乎在往下走;左手邊,是一堵厚厚的牆,摸起來,像是水泥。
“有人把這條道隔開了……有人知道這條道,把這條道隔開了……”
淩小小輕聲地說,他幾乎瞬間便爬了起來,他要沿着這條道,繼續往前走。
結巴卻忽然拉住了他。
“你,你真的做好,做好準備了嘛?”
或許是這段突然的插曲徹底警醒了結巴,他臉上流露出擔心的神色,畢競他和淩小小,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蕭國強吐露的那些東西,很多也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他們差點連一個蜘蛛人都對付不了,又拿什麼去對抗坐擁整個大榮社的淩寒?
經過這一番折騰,原本雄心壯志的淩小小,外表也變得頗為狼狽,鼻子是黑的,臉是黑的,幾乎全身都是幾十年累積的黑灰,隻有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紅痕突兀地顯眼。
他卻咧嘴一笑,“你擔心我了啊?”
結巴一臉當然擔心你的表情。
淩小小摸摸結巴的腦袋:“我當然沒有做好準備,”他看了眼前方那條黑乎乎的路,“但是注定的一切,一定會發生,所以我隻能去面對。”
腦海深處幽幽地浮現出夏于的那張臉,淩小小感覺自己再一次生出了無限勇氣,“走!不要再耽誤時間了,繼續往前走!”
結巴隻能跟着他往前走。
然而,淩小小忽然頓住了腳步,他回頭看向結巴,“你上去,把那個蜘蛛人放進另一條道裡,告訴他一直往前走,就能得到自由。”
兩個人的耳畔其實一直能傳來那個蜘蛛人的痛苦的呻吟聲,不用看,淩小小都能想到那人如何趴在地上捂住已經殘了的雙眼的。
結巴的指尖還往下滴着血,他大喊,“他,他差點掐死,死你!”
脖子上還是有火辣辣的痛感,淩小小不自覺地摸了下,“那不是沒死嘛!快去快去,他也不過是想離開這裡而已。順便再把上面收拾幹淨!把地磚該蓋的蓋好!我先走一步。”
結巴當然拗不過他,隻能爬上去按照淩小小說的去做。
淩小小獨自一人,往地下越走越深之際,他忽然意識道——
他和那個他一直唾罵不停的傻逼大聖母安奴,似乎越來越像了。
很快結巴就重新追上了他,這次兩個人又走了将近一個小時,在地底下逐漸稀薄的空氣中,兩個人都覺得越走越熱。
最終,兩個人終于到達了這條道路的終點。
這一次,不是什麼亮光,或者道路的盡頭有什麼封住的門,而是淩小小聽見了夏于的聲音。
“……她在哪?!她在哪……”
夏于!夏于怎麼了?原本走得都快暈厥的淩小小醒過神來,猛地沖向了前面。
結巴死死地拽住了他,低聲又着急地說,“别,别……等等看,觀,觀察一會。”
淩寒和一個陌生人的聲音同樣很清晰,“……别激他了……”
對,對……淩小小深呼一口氣,要冷靜,要冷靜下來。
聲音來自于他們的腳下,這條秘密通道的盡頭,是一塊天然的滑溜溜的石頭。
要想辦法下去——淩小小和結巴對視一眼,都默契地趴了下來。
四周一片黑暗,趴在地上,兩個人隻能用手四處地摸,試圖摸出一道門來。
但是這一次不像上次那麼簡單,淩小小和結巴怎麼也摸不到能夠下去的地方。
與此同時,聲音還可以穿透那厚厚的土層,傳到兩個人的耳邊。
當下方傳來夏于明顯不正常的吼叫聲時,淩小小已經抓心撓肝,感覺心裡都快急得冒煙了;
當淩寒帶着調侃的口吻提及他,說什麼“淩小小即将消失,安奴會重新歸來,”淩小小徑直一拍地下——
“胡說!我不會消失,我也從來不是你的朋友!”
這會下面終于徹底沉默了,沒有任何聲音傳到上面來。
隻有結巴急促地說,即使在完全的黑暗之中,也能看見他瞪大了雙眼,“你,你做什麼?”
哪有在暗處的人,在完全沒有任何制敵思路的情況下,如此莽撞地自爆方位的呢?!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别?
淩小小卻不管不顧地說:“反正我們又下不去!”他甚至對着下面喊道,“淩寒,把這條路炸開,我要下去!”
下面沉默了幾秒後,淩寒終于開了口,非常平靜的語調,聽聲音完全聽不出喜怒,“枭龍,去找人來。”
隻有從小跟着他的枭龍才知道,這個人已經氣炸了!
監控淩小小的人呢?淩小小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十八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