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小,或者說安奴,怎麼能出現在地下十八層?!
但淩寒緊緊地抿住了嘴角,克制住了心裡的這些怒罵,所以枭龍趕緊低下了頭,迅速吩咐外面的人進來。
而夏于那邊,同樣也保持了詭異的沉默。
淩小小的聲音一出來,他那渾身沸騰的血液就瞬間平靜了下來,理智随之回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已經被自己扯到變形的鐵籠,那上面甚至還有一行深深的牙印,那是方才的他咬的。
夏于盤坐在地,一瞬間覺得放開鐵籠的手指看起來都有些陌生——
他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敵方幾句話的功夫,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把他激怒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樣子?
“不……不……”他想起了什麼,嘶啞着聲音,看向上面,“淩小小,你快走!”
我,我恐怕已經不能再保護你了!
你别下來,你快走!
“我不走,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即使隔着一堵厚厚的土層,淩小小飄下來的聲音也帶着肉眼可見的委屈。
“我也想你,”夏于仰着頭,喃喃地說,“我也很想你……”
心髒終于恢複了規律的跳動,夏于徹底清醒了。
往日的那個夏于重新回來了——他怎麼可以認輸,夏于怎麼會認輸?
他低下了頭,輕輕地恢複着呼吸。
旁觀這一切的淩寒,快速翻了個白眼。
這地方金貴,自然不可能拿炸藥來炸。枭龍找來了幾個鐵撬,又叫進來幾個手腳麻利的異人,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監獄的上方捅出了個洞,淩小小和結巴,先後從那洞裡跳了下來。
幹完活的異人迅速低着頭退下了,淩寒嘲諷的聲音立刻響起,“見過自投羅網,還沒見過這麼自投羅網……”
淩小小跳下來的第一時間,就着急地到處找着夏于在哪。然而當他望向那個鐵籠的時侯,夏于卻勾着頭,一言不發,甚至連頭都不擡。
他不擡頭看我。
他甚至不擡頭看我一眼。
淩小小一顆心猛地墜入了深淵。
他為什麼不看我一眼呢?他知道我這一路走的有多辛苦嗎?
委屈之下,便是揮之不去的怨氣,隻不過全部都發洩到了淩寒的身上,他看着淩寒,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閉嘴!閉嘴!不準你說話!”
這還是枭龍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淩小小。
老實說,他确實對安奴的轉世非常好奇,因為安奴的大名,幾乎如雷貫耳伴随了他的一生。不過他也知道淩小小和安奴本人幾乎天差地别,所以也不對現在的淩小小抱有任何期望。
但這不代表,在他聽見如此幼稚的一段話後,還能保持住一臉平靜的表情。
然而更令他瞠目結舌的,是淩寒居然真的說不出來話——
淩寒張了張嘴,卻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強制關上了淩寒的雙唇,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張了張,又震驚地合上了嘴唇。
“你怎麼了?”全神看着他的枭龍,倉惶地走近了一步。
淩寒卻往後伸出一隻手,示意不要靠近。
他慢慢地睜大了眼,盯着淩小小,開口的第一句顯然用了點力氣,才說出口,“你用了攝魂術?”
淩小小知道攝魂術瞞不過淩寒的眼睛,也知道以他現在的專注力,使用攝魂術,對蕭國強那樣的年邁人類可能有奇效,但對于淩寒這種正值壯年的迪普系人,應該作用不大。
但他還是為剛剛淩寒那一瞬間的吃癟而感到開心,繼續用攝魂術說道,“淩寒,打爛自己的嘴!”
啪!淩寒一巴掌打到了淩小小的身上。
他本來是想直接打到淩小小的臉上的,因為淩小小那肉眼可見的孩子氣讓他氣惱不已——
攝魂術這樣厲害的獨門絕學,居然被淩小小用在打自己臉上?!
但是淩小小也不傻,往右邊躲了一下,隻讓那巴掌落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淩寒一向體弱多病,也從來沒有需要自己上場揍人的情況,所以打起人來也一點不疼。淩小小躲過去之後,甚至沒有産生任何打回去的念頭,他反而往後退了幾步,皺着眉頭:“好了!你當我來這跟你玩呢?”
??
恐怕這句話應該我說吧!
淩寒磨着後槽牙,吩咐枭龍,“抓住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