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亦燃推開卧室門,客廳裡一片漆黑。
紀槐冬已經醒了,發絲淩亂地坐在沙發上看着手裡的被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打火機和水龍頭也被吵醒了,水龍頭擔憂地看着門口,躲到了沙發角落裡。
打火機跳到門口,朝着被敲得不停震顫的大門弓起背哈氣,背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寂靜的深夜裡,“咚咚”的敲門聲如同雜亂的鼓點,把人的心也帶的一顫一顫。
随着重重的敲門聲,本來就不算厚實的門前後輕微搖晃着。
這麼急躁的敲門聲,是有什麼事嗎?
那種不好的預感變得更加強烈了。
池亦燃走到門口,拿上了旁邊的刀,貼近問道:“誰啊?”
聽到了池亦燃的聲音,敲門的人好像冷靜了一點兒,敲門聲戛然而止。
“池管理,是我啊。”從門後傳來的聲音有點小,聽起來想要把自己僞裝的十分正常,可惜顫抖的聲線還是暴露了他的慌張。
梁鴻志…?
池亦燃頓時緊張了起來,昨天上午他剛剛來敲過門,昨晚兩個人還聊天了,現在他又有什麼事,聽起來還很着急?
池亦燃本來想今天工作時把梁鴻志養畸形種的事情和莫莉說一聲,然後由她負責去處理,突襲梁鴻志家,在梁鴻志毫無察覺時動手,才能把這件事處理到完美。
這剛過了沒多久,事情就出現了新的變故?
池亦燃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麼樣,這門是必須要開的,不然會提高梁鴻志的警惕心。
他把貓收回卡牌裡。
瘦弱的人兒還坐在沙發上出神,似乎是剛被吵醒還有些茫然,于是池亦燃好心朝他提議道:“要不你先回次卧?”
梁鴻志肯定要進來,池亦燃有種直覺,最好不要讓梁鴻志和紀槐冬直接接觸,把紀槐冬卷入這件事情無疑會讓他變得危險。
紀槐冬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剛睡醒的紀槐冬原來是這樣嗎?呆呆的……有點兒可愛。
池亦燃看見紀槐冬站起來了,才放心地走到門口,把門開了一道小縫,梁鴻志的眼在漆黑的樓道裡閃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池亦燃偷偷朝下瞥了一眼,梁鴻志兩手空空的,似乎并沒有拿武器。
那就好。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池亦燃并沒有直接開門把人放進去,而是問道。
“池管理,這麼晚來打擾你真是麻煩了,我有事忘了和你說,這事着急,你讓我進去咱們慢慢說,”梁鴻志擠出一個笑。
一定到進他的家裡來?
池亦燃覺得梁鴻志肯定有什麼圖謀,但是還是本着不宜現在撕破臉的原則,耐心道:“在門口說不行嗎?”
梁鴻志左右環顧了一圈,神神秘秘道:“我怕被人看見,你也知道,咱們在幹的事情容不得一點閃失,仔細一點兒好嘛。”
梁鴻志這話明顯有些矛盾。
剛剛敲門時那麼焦急,現在又說怕被發現。
池亦燃還是感覺不對勁,但是也沒太當回事,心裡想着反正梁鴻志這個小身闆也不怕他搞鬼。
自己的刀現在就在手裡握着呢,他不怕梁鴻志有不軌之心。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話那麼重要,能讓梁鴻志半夜急匆匆地過來敲門。
而且在梁鴻志的心裡,現在自己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隻要他還想去甯中避難所,他就需要池亦燃的幫助,不會現在就和池亦燃鬧掰。
池亦燃這樣想着,打開了門,但是還留了一點兒心眼,把刀放在了很容易就能夠到的地方。
視線觸及到沙發上的人,池亦燃心尖一顫。
剛剛不是讓紀槐冬回次卧嗎?明明剛剛他都起身了,怎麼又坐了回去。
池亦燃做出長輩的樣子,朝紀槐冬道:“那個,槐冬你先回房間吧,我和别人有事說。”
梁鴻志突然出言制止了,“這就是你那個親戚吧,哎呀,不用不用,坐在這裡就行。”
池亦燃皺眉,更加戒備了起來,偏偏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哥,我還要早起去外面工作呢,咱們有事兒早點說完,不然明天我起不來被别人發現不對勁就不好了。”
“也是,也是,呵呵,”梁鴻志伸手擦了一把臉,聲音突然凝重了起來,“池管理啊,可以把大門鑰匙給我嗎?”
上來就要大門鑰匙?
莫莉把鑰匙給他時,三令五申過不準私下借給别人使用,畢竟是關乎整個小區安危的事情。
這件事池亦燃不信梁鴻志不知道,而且他要走大門鑰匙是要去幹什麼?
如果是急着和甯中避難所的親戚會面的話,不是交給他已經認證為“同伴”的池亦燃去做更合适嗎,何必單單要走鑰匙,一旦被人發現不是就露陷了。
池亦燃看似随口問道:“要鑰匙幹什麼?”
而且這裡是廢土,高科技的通訊工具可能有,但是就憑梁鴻志肯定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