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那是我想多了。”

虞念噤聲。

話說到這份兒上與拐進死胡同無異，再聊下去隻能是浪費時間。

“我先回去了。”

虞念拖着步子慢慢轉過身。

江聿聞欲行的步子終是沒有邁出，看着她的背影，冷聲道：“别随便請男人到家裡。”

不多時，空寂的樓前響起引擎發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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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聞自虞念那回去後，整日心緒不甯，回想起她調侃的話，以及自己的避而不答，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呼之欲出。

吃醋嗎？

江聿聞點了支煙，沒抽，将其半搭在銀質煙灰缸的凹槽處，仍由猩紅一點點吞噬白色煙管。

手機“叮”了一聲，是周铮發來的消息。

【哥，出來喝酒。】

随後又是“叮”的一聲，手機屏幕赫然出現一處地址。

江聿聞将殘餘的煙草摁進煙灰缸，散了散煙氣，起身出門。

半小時後，一輛銀灰色跑車停在西城區某巷口。

周铮站在酒吧門口抽煙，半眯着眼睛看見江聿聞從那輛車上下來。

抖了抖煙灰，上前迎他。

“哥，今個兒怎麼開了輛這麼騷包的車？”

江聿聞睨了他一眼，踱步走到酒吧門口将鑰匙丢進穿黑色馬甲小哥的懷裡。

周铮笑了聲，跟在他身後進去。

“裡頭。”他越過江聿聞指了指，“大家都在等你呢。”

江聿聞“嗯”了聲，漫不經心打量着酒吧内部陳設。

“怎麼來這？”

周铮立馬湊過去，讨好地沖江聿聞笑笑，“酒吧老闆投資了我那俱樂部，我這不攢個局讓我的天使投資人們互相認識認識。”

江聿聞輕哼一聲，也沒惱，“你倒是會借花獻佛。”

“還得哥你大度我才借的到啊，您才是我真正的佛。”

“遠點。”江聿聞看着貼過來的男人，嫌棄偏了偏頭。

周铮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臉像是烙在臉上，任江聿聞怎麼他都不惱。

引着他去到裡間，推開門，烏泱泱一群人頭開始攢動。

江聿聞微不可察蹙了下眉，周铮人精似的立刻會意，招呼着閑雜人等出去。

片刻，包廂的空間多了大半。

“哥，上桌。”周铮揚揚下巴，“就等你了。”

江聿聞拇指輕輕撫着食指指節，幽幽開口：“不是說喝酒？”

“酒……”周铮目光掃過人群，随後定格在黎純萱身上，“老闆娘就坐那呢，酒管夠！”

江聿聞順勢看去，與黎純萱視線不期對上，隻不過沒一秒，淡漠的目光便轉移到了她身側的男人身上。

“江總。”

江聿聞點頭，側眸瞥了周铮一眼。

“哥，給個面子。”

江聿聞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冷嗤了聲，卻還是踱步走了過去。

周铮幫他拖開椅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要不說他哥好，再怎麼也不會下他面子。

想着，又趕緊吩咐人把酒推進來。

同樣在牌桌上的程浔和顧學筠也和江聿聞打了聲招呼，之後，牌局便開始了。

江聿聞半靠在椅背上，姿勢懶散，微阖的眸子看起來興緻缺缺。

酒送到桌邊，趁手便喝幾口，全程默不作聲。

久了，程浔胡謅的嘴也停了下來。

“心情不好？”

江聿聞接收到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沒開口。

不說話？

程浔勾了勾唇，他自然有辦法讓他開口。

“诶，那誰。”程浔目光落在對面的黎純萱身上，“我記得你有一朋友挺漂亮的啊，怎麼不把她叫過來。”

說完，挑釁看了江聿聞一眼。

江聿聞不作反應，反倒是段馳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

聽到程浔叫黎純萱的那聲，他的巴掌就想招呼過去了。

黎純萱察覺到他的情緒，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

“程公子說的哪位？”她明知故問，“是叫虞念的？”

“是她。”

黎純萱笑笑，沒立刻回他。

直到桌上有人坐不住了，在敲牌聲的催促下她才緩緩開口：“怕是來不了了。”

“哦？”

“我朋友回老家了，以後有機會再請她來吧。”

“有機會？難道是不打算回這了？”

程浔嘲諷地笑了幾聲，似是不相信有人會願意離開這銷金窟。

尤其——

他看向江聿聞。

黎純萱也順着他的視線快速掠過上座的男人，隻一眼，心底的笑意更甚。

程浔這人雖然不太禮貌，但壞心辦好事卻是正中她下懷。

其實從江聿聞進來的那刻起，她就在琢磨着怎麼把話題引到虞念身上。

尤其看到他對其他女人的态度時，她壓抑的小心思瞬間活絡起來。

倒是得感謝程浔找事。

“這也說不定。”她用餘光觀察着那頭默不作聲的男人，随後狀作惋惜，“她家裡催得急，好像是爸媽給介紹了對象，今早急匆匆走的，就連我都還沒問清楚。”

程浔聽罷也是一愣，探究的目光似是要把黎純萱頭上戳出個洞來，好判斷她這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

牌桌上幾度無聲。

江聿聞原本敲擊着桌面的牌忽而停下，撩起眸子，冷冷淡淡。

“扯這些無關緊要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