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弟子看到小長老身邊這少年的姿容後,一顆心砰砰跳。
即使穿着宗門藥農的衣服,也依舊如芝蘭玉樹,他立在美豔動人的小長老身後,惹眼得很。
陸青崖十分不适應這種不加掩飾的眼神,又戴上了幂籬。
合歡宗的女弟子掩嘴偷笑,一點不尴尬,還做了個揖,給雲岚回話:
“回小長老,宗主便是此意,隻是這駁船要停在此處等七天,待到二十二,再回青岚山。”
雲岚點頭。
合歡宗的弟子奔放,她大着膽子問雲岚:“小長老,這位俊俏的小弟子,是新來的?”
雲岚因回了自家樓船,心情極好,有閑情與小姑娘逗樂。
“自然,這是我新收的小徒。”
“原是小師叔,失敬了,”女弟子回身朝陸青崖行了一禮,“小師叔如何稱呼?待我知曉後,也好去二長老那登記上船弟子的名冊。”
陸青崖沒說話。
那女弟子以為他面薄,不好意思同自己說話,便又問雲岚。
雲岚這才想起,這家夥被劈壞了腦子,早忘了自己叫什麼。
而她一直喚他“徒兒徒兒”的……
總不能說他叫陸青崖。
雲岚略一思索:“雲巍。巍峨之巍。”
陸巍,入了東極宮後,被賜字青崖,外人便都喚他陸青崖。
巍,便漸漸被人淡忘。
可雲岚不同,她被此人擠下了東極宮弟子名單,自然耿耿于懷,忘不了“陸巍”這個名字。
那女弟子帶兩人到了樓船第三層,靠近甲闆的兩間居室,一人一間。
雲岚挑了那間大的,進去後,便開始打坐。
她自陸青崖身上采得的元陽,靈力十分充沛,存在丹田之中,還未被煉化分毫。
她還未入定,便聽到門外幾個女弟子在叽叽喳喳的說話。
“我打聽到了,這位小師叔叫雲巍,是小長老這次外出新收的徒弟。”
“我真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等下你去給他送水,也開開眼!”
“那我裝作是去送衣物的。”
“哈哈,還是我師出有名——二長老讓我喚雲巍去他那兒。”
雲岚聽到最後一句,她二師兄要見雲巍,便坐不住了。
她起身開門。
那幾個弟子已經進了雲巍的居室,熱切地送水,送衣,傳話……
雲巍僵硬地杵在蒲團上。
“去見二師伯?”他戒備地問那傳話的弟子。
雲岚就是此時進來的。
她發話打發走了那傳話讓雲巍去“見二師伯”的小弟子。
“不必去。”
其他那幾個弟子見此,也都放下東西,齊聲告退,還笑嘻嘻地帶上了門。
居室内,便隻剩下他們師徒二人。
雲岚的手搭在雲巍肩頭,一下下輕柔的撫摸,讓他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
“她們促狹,又愛湊熱鬧,”雲岚拍拍他已然放松的肩膀,“安心住下,明日再說。”
話雖是這般說,但她已經開始動腦子想明天該如何應付二師兄了。
就說她在龍城郊外,見雲巍是至陽之體,是個好苗子,就趕緊收作徒兒,給領了回來。
若是二師兄再問,她便裝傻,問他宗主為何着急傳喚他們回青岚山。
雲岚心中有了成算,面上就帶着笑,回了自己的居室,入定打坐。
待到她運行了一個小周天,睜開眼睛打算去榻上休息。
卻看到雲巍抱着床褥,站在她的榻前。
雲巍将床褥放在榻上,羞紅着臉道:“師父,她們進我房間,問我要不要雙修——”
雲岚不置可否。
在合歡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走近雲巍,團扇在她手上轉了朵花。
炫得雲巍眼睛不自覺地跟着轉。
“你未答應?”
“我來給師父送個東西,”雲巍避而不答,倒開始說别的,“有琴轶前輩讓我轉交這塊留影石給師父。”
雲巍從口袋裡拿出那塊屬于有琴轶的留影石,遞給雲岚。
她的手一觸摸到留影石,留影石中就傳出了她自己的聲音:“你願同我雙修嗎?”
居室内一片寂靜。
雲岚記得這一段,是有琴轶中情毒不清醒之時,她用留影石記錄下的一些話。
因為她那時不了解有琴轶,擔心這人解了情毒清醒以後反悔,恩将仇報,便留下證據。
後來這留影石就留在了有琴轶那,如今,他又托雲巍送還這留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