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訓練場。
何頌站在高處的平台上,看着眼前兩個龐然大物打得有來有回。
接待結束後她也選擇來訓練場待着,隻是她被丁嶼“禁止”使用機甲,說是馬上就要開始和自己的專屬機甲做調試了,要保持一些“最佳狀态”來應付漫長調試期。
據說,伊斯頓這位機甲适配度100的天才,調試期也持續了半個月。
不過今天何頌并不會待到太晚,并且她還要把伊斯頓抓回去。
時間差不多了——莫裡斯帝國文明遵循的時間計量和藍星别無二緻,何頌對時間的敏銳認知從未失靈——何頌使用一邊的設備發出了頻道内通訊信息:
“開會遲到,接待缺席,晚上的彙報總得在了吧?”
伊斯頓和丁嶼的聲音很快先後傳出:
伊斯頓:“稍等一下馬上結束。”
丁嶼:“那我先回宿舍,你回來給我帶點夜宵?”
“自己回去時候買。”
明知道丁嶼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何頌還是勾起嘴角調笑說到。
之後果然如伊斯頓所說,兩人的對戰馬上就結束,伊斯頓無愧他在主攻手的身份,現在的他已經把和同屆生的距離拉得越來越大。
不知道和自己比如何?
何頌開始期待她結束與她的專屬機甲的調試期的那天的到來。
和丁嶼告别後,何頌看向一邊還在回味對戰的伊斯頓,擡手拍了拍的肩膀,說道:
“會長啊會長,等會你向你的上任彙報哈。”
聞言,伊斯頓原本還很不錯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差,他微微耷拉着腦袋,聲音裡滿是不滿:
“我還以為能聽點八卦呢......那你呢?隻是在一邊看着?”
“說什麼呢,我做補充和會議記錄啊。”
學生會的傳統,現任會長和上任會長要定期舉行視頻通話,美其名曰彙報,其實就是向前輩彙報下工作現狀和請教一些東西。
正副會長是必須要參加的,其他人員可以選擇加入或者旁聽。
而出于一些原因,除了伊斯頓這個必須得參加的人員要出席以外,其他的人說什麼都不參加。
至于身為這個原因的何頌本人,隻覺得對這所謂的傳統感到不耐。
二人随便找了個小會議室坐下,使用軍校提供的公共賬号,伊斯頓在早先約定的時間裡發起了視頻通話邀請。
不多時,何頌就又見到了布萊克。
看背景,不像是在什麼“能安安穩穩打視頻通話”的地方,幹淨簡單的布局,看不到私人的日常用品。
“喲,會長,在出任務?那今天早點結束?”
伊斯頓是說出了何頌所想,他與布萊克在學校裡幾乎沒什麼交集,倒是在布萊克畢業後,通過一些學生會會長事務的交接上熟絡了些。
隻見屏幕内的布萊克先是點點頭又搖頭:“臨時通知的任務。不打緊,現在已經在返航了,慢慢說,不着急。”
何頌能夠感覺伊斯頓是看她一眼後憋着笑,這才繼續說道:
“好的,那我們開始吧。”
說實話,在何頌的幫助下,學生會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就算有也會很快被她解決。
何頌雖然不會直接參加到今天的這次彙報裡來,但對于情況的掌握她自信比伊斯頓還完整,沒什麼值得她關注的地方。
上午開會下午帶人參觀晚上從機甲場出來還要旁聽彙報,何頌不由偷偷放空了會兒自己的思緒。
比如想想明天丁嶼的終審,她沒被邀請去旁聽席,等她和奧羅拉回來以後要不要拉上杜理慈伊斯頓還有聯邦的其他三個人一起坐下聊聊。按照預定的行程他們要開始接觸到實戰那塊了,話說這種也可以和聯邦分享嗎?雖然在面對蟲族時人類确實要看做一個整體但雙方之間這些年來也算得上是小摩擦不斷軍部就這麼放心晚上要不要買點什麼回去不知道丁嶼睡了沒算了睡了也喊起來吃奧羅拉應該也回來了怎麼聽見有人在喊“何頌”?
“何頌。”
不是錯覺,真有人在喊她。
何頌回過神來,把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伊斯頓指了指投屏裡的布萊克,神色疑惑,像是在問她怎麼走神了。
“還有什麼事嗎?”何頌開口問到,餘光看見伊斯頓指了指他自己後又指了指門口,用口型說“他讓我回避下”,随後他走了出去,室内隻剩下了她。
以及正在投屏放着他影像的布萊克。
何頌心中湧現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在一陣長久的詭異沉默後,她聽見了。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何頌,我隻是想多看看你,僅此而已。”
沉默後延續的依舊是沉默,何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這一刻,她想了很多。
最後,她的思緒定格在了那一副沒有五官的肖像上。
于是她說道:“布萊克,你知道沒有五官的肖像嗎?”
此刻的他們隔着不知道多少光年的距離,何頌也不确認是延遲還是他在思考,通訊設備另一側的布萊克沉默了一會才回答道:“知道。”
“那你也知道它代表着什麼?”
“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