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等到何頌開口反擊，布萊克扔下一句“下次注意安全，再見。”就幹脆利落地轉身，往模拟室的門口走去。

何頌根本不想咽下這口氣，她看着他，就在布萊克即将走出門時，她說：

“你見過沒有臉的肖像畫嗎？”

布萊克的腳步頓住，但他沒有轉過頭來，而是背對着何頌，聲音冷淡：“沒有。”

何頌又笑了，她繼續說道：“那你真得看看，除了寓意不好，裙子和花畫得還是很好看的。”

回答何頌的是長久的沉默，終于，布萊克轉頭了頭來，他看着何頌的笑容，眉頭都沒皺一下，等着何頌的下文。

那何頌當然會繼續說下去：“可惜被燒了。”

該如何形容布萊克此時的表情？他垂下眼輕笑，一個轉瞬即逝的笑，但對于很少情緒外洩的他來說，已是實屬不易。

再擡眼，何頌看見了很久以前就見到過的一片海洋。

“不用可惜，喜歡的話，我可以再為你畫一幅。不過我會和在孤兒院時一樣，為你畫上五官。”

“智恩下個月就可以申請轉入軍校的集體戶籍，需要當時簽字的人到場辦理手續，下個月後記得再路過一次，布萊克。”何頌别開眼，她率先轉移了話題。

“好。”

随後，關門聲響起，模拟室内隻剩下了何頌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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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羅拉放下餐具後的第三秒，就聽見了一道問候聲的響起。

“吃飽了嗎？”

奧羅拉用餐巾擦擦嘴，微微點頭，說道：“吃飽了，爸爸。”

約倫德.莫裡斯，莫裡斯帝國文明的現任皇帝，他得到奧羅拉的答複後輕輕嗯了一聲，随後整個餐桌都陷入了沉默，隻有剩下的人還在輕聲進食的聲音。

不過沉默沒有持續多久，約倫德很快又找到了話題，他問道：“過幾天，你就要參加畢業賽了。”

奧羅拉面不改色地點頭，實際上心裡慢慢爬上了一股焦慮，約倫德對她的保護欲太大了，上次從碧翠斯返程時，就調動了不少的人一路護送。

她是真的擔心他橫插一腳，讓她連最後的畢業賽都不參加。

但約倫德隻是若有所思片刻，再開口，卻是一位父親在平常不過的叮囑：“祝你取得好名次，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這讓奧羅拉松了一口氣，同時話題結束，場面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的尴尬中。

自從母親去世以後，奧羅拉和約倫德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相處方式，同時加上和奧西多，利默裡克二人關系一般，她更親近的是舅舅所在的林家。

但此時此刻，她發誓，如果有人能打破這尴尬的局面，她會十分感激。

最可能的是她二哥，而利默裡克也不負她所望，張口就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陛下，我拿到了帝國軍校畢業賽的觀賽台包廂的門票，您要和我一起去看我們的小奧羅拉的比賽嗎？”利默裡克在約倫德面前還算是收斂，沒有太輕佻，反而帶着一種希冀和緊張。

但約倫德隻是搖搖頭，他說道：“年輕人的比賽，我就不摻和了，你去吧，記得為你妹妹加油。”

利默裡克的眼睛暗了下去，但很快又亮起，他轉頭看向奧羅拉，笑道：“奧羅拉，記得給我一份你的賽程表，期待你取得好排名啊！”

說到排名，奧羅拉想起了自己的黎明小隊，她心中升起了滿滿的信心，這份信心促使着她不由開心起來，她回答道：“好啊，到時候二哥就來為我加油吧。”

晚飯結束，但奧羅拉被叫住，大大的餐廳裡隻剩下她和約倫德後，奧羅拉靜靜等待着她父親的話語。

“你要畢業了，想好了嗎？”

奧羅拉擡頭，眼神堅定：“我要前往前線，我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會有諸多限制。”

“但我仍然希望我會為我的理想貢獻一份力量，哪怕失敗。”

奧羅拉的理想，這是約倫德無法反駁的理由，隻因它也是母親希爾維娅的遺願。

約倫德他做不到，其他人做不了，隻有奧羅拉，她一直在為此奮鬥。

約倫德深深看着她，像是找到了母親的影子，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擺擺手：“也許我也是時候要放手，未來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

“奧羅拉，作為一個父親，我可以向你承諾，在你失敗之前，我都會穩穩坐在這個位置上。我等着你向我宣告結束的那一天。”

奧羅拉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的是母親的臉。

再睜眼，她重重點頭。

“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