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多虧了學長,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年輕的男生嗓音綿軟。
謝子時搖了搖頭,“不用客氣,你和司維慈是朋友,就算我不在,他也會幫你。”
白祁頓了頓,輕聲問:“學長是因為阿慈,才對我這麼好麼?”
“你都叫我一聲學長了,還能丢下不管?”謝子時隻覺困惑,不太理解他的腦回路。
低垂着腦袋,白祁壓下心中的小雀躍,“知道啦,學長真好。”
……
浴室彌漫着水汽,用不慣酒店的沐浴露,謝子時一般出門都是自備洗漱用品。
清淡的栀子香,萦繞于身體,男生沐浴着學長同款香味,許久不曾真心實意的紅了臉,松軟的淺色棉T上身大小正合适。
“很适合你。”
謝子時微微挑眉,這件衣服他穿着還稍微有些寬松,沒想到白祁看着溫溫和和小可憐,這些年身體倒是沒少長。
“叮鈴鈴。”
電話鈴聲,來自白祁的手機。
接通後。
男人冷淡磁性的嗓音響起:“在哪裡?”
“阿慈?”
停下手中的畫,謝子時微微側眸。
“嗯。”司維慈站在大廳,目光掃過人來人往,“聽說你的證件行李都弄丢了,工作人員剛才在開會,打電話沒人接,告訴了我。”
“我們安排在一個房間。”
白祁溫聲解釋:“剛才在洗澡,。”
敏銳捕捉到重點,司維慈問:“證件找到了?”
“沒有,一個朋友收留了我。”白祁目光落在書桌前清冷幹淨的人兒身上,稍縱即逝,“放心吧,阿慈。”
“嗯,你照顧好自己。”司維慈挂斷電話,進入電梯,手指先是落在14層的位置,随後按下了15層。
站在一間房前,他敲門的手滞在半空。
良久。
“喂?”
正在洗漱,謝子時撿起水池邊不斷震動的手機,随意接聽,“會議結束了?”
“抱歉,耽擱了一會兒,錯過飯點。”司維慈聲音染上歉意,“說好一起吃晚飯,我卻失約了。”
“沒關系,也是沒辦法的事。”
“休息得如何?”司維慈倚靠在緊閉的門闆。
水流嘩嘩流淌,掬一捧清水輕拍臉頰,謝子時回他:“挺好的,房間很安靜。”
“松子他們吐槽,單人間床墊太軟了,會不會住不習慣。”
記得剛搬進來,司維慈覺得床墊太硬,網購了新的,正巧被室友看見訂單。
帶着歉意,謝子時告訴自己他習慣了睡硬床,床墊是之前自用的,如果不舒服可以自行處理。
默默地,司維慈取消訂單,習慣了硬床。
……
“出門在外,總要适應。”
冷水沿臉側落到下巴,有幾滴落進領口,順鎖骨向下流淌,淹沒進無法探索之地。
深呼吸,司維慈聲音很輕,問:“你會來看決賽嗎?”
“簽繪展很累。”那頭,男聲響起。
“嗯。”司維慈眸中難掩失落,“好好休息。”
鏡子中的男生瑩白瘦削,與那雙墨瞳對視,閃動着光彩,蓦然福至心靈,“若是認識的人進決賽,我會去。”
“加油。”
如雪夜中的一根火柴,零星的橘光,劃亮天空。
“這是新的約定。”
……
離開衛生間。
房間内,白祁正在筆記本電腦上熟練遊戲。
不知為何,背影透着慌亂。
深夜,城市陷入睡眠。
整顆腦袋埋進松軟的枕頭,男生睡得很不好,似乎極度缺乏安全感。
漸漸的,感受到身邊愈發靠近的溫度,謝子時睜開眼,心中歎氣。
一雙手從緊緊握住他的手腕,演變為抱緊小臂,謝子時側過身,清醒透徹的雙眸注視着幾乎蜷縮成團的男生。
橫豎睡不着,謝子時幹脆用自由的那隻手,打開手機,亮度調到最低。
[嘤,突然感覺主角受好可憐。]996通過藍牙給他傳遞消息。
謝子時垂眸回複:[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遭遇完全由你們造成。]
現在哭不會覺得有些假嗎?
[……]
默許了男生的靠近,謝子時呼吸漸沉,精緻漂亮的臉上浮現疲憊睡意,微薄的眼皮上綴着的濃黑睫毛随呼吸輕顫。
房間中的另一人卻睜開了眼,确認男生睡熟過去,緩緩靠近,幾寸的距離,白祁伸出手指描摹那張安靜美麗的睡顔,鼻腔埋入男生的長發間,肆意汲取香氣。
他聽見了,門外的說話聲。
“我喜歡你。”
熟悉的竹馬的聲音,即使隔着厚厚的門闆也擋不住的濃烈愛意。
背脊抵在門闆,身體緩緩滑落在地,白祁雙手捂唇。
心中莫名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