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宗宗主蕭戈用了傳送符回到歸元宗,來不及管一旁奄奄一息的兩人,先将金嬰仔細安置好,才回到大廳。
他甩給兩人一人一顆丹藥:“你們做事怎麼這麼不小心!”
兩人服下丹藥,氣息平穩了些,聽到蕭戈責問,付柏沉默着低下頭,萦蓠緩過氣來,毫不客氣回怼道:
“誰知道半路就殺出來了那幾個人。”
蕭戈眼神陰翳,冷冷地盯着萦蓠:“說到底還是你沒用。”
“呵,我隻負責下蠱奪取氣運,其他事可是你們做的,被發現不對了也是你們的問題,”萦蓠毫不留情,
“我的蠱可沒有問題。”
付柏正用袖子一點一點擦掉嘴角的血,聽見萦蓠這話,冷笑一聲:
“你的蠱沒問題?雁城滿城人的性命可是你的蠱害的,還有神殿那幾個弟子。若不是你下手沒個輕重,我至于還去布置陣法替你善後嗎?”
“我怎麼知道那些凡人的身體那麼脆弱,下手稍微重點就死了。但那是我第一次對凡人下蠱,之後的我都把握得剛好!”
萦蓠與他争起來,
“倒是你的陣法,怎麼剛剛他們進來的時候陣法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你也不怎麼樣。”
“好了,别争了。”
蕭戈打斷他們,“現在問題是金嬰已經被他們發現了,那個地方也不能再用,可惜了那裡的聚靈陣。”
“說到他們,當時怎麼不把他們滅口?”萦蓠問,
“你好歹也是一宗宗主,怎麼連這麼兩個小修士都對付不了?”
“小修士?我看那個劍修把你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付柏立馬嗆聲。
“誰知道她動作那麼快?不過她也就是動作快了些,下次再對上我絕對不可能輸。”萦蓠語氣恨恨。
折枝與她動手時并未用什麼厲害的劍招,隻簡單地劍上加持靈力而後揮出,是以萦蓠即便輸給了折枝,也不認為折枝有多厲害。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蕭戈正要制止,外面忽然有弟子走進來,兩人立馬噤聲。
面對突然闖進來的弟子,蕭戈也十分不悅,沉聲問:“怎麼了?”
弟子拱手俯身,道:
“有人來拜訪您,他說,他是神殿的人,現在在大門處。”
“什麼?”蕭戈一怔,狠狠皺起眉毛,而後揮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弟子離開。
蕭戈這才再次看向兩人,語氣不善:
“神殿來人了,雖說來了歸元宗想讓他們看什麼都是我說了算,但你們也好好善後。”
末了瞪向萦蓠,
“尤其是你!恃才傲物!卻連個十三四歲的劍修都打不過!還是先好好修煉吧。”
說着一揮袖,雙手背在身後,向外走去。
歸元宗大門修得恢弘大氣,寬闊無比,蕭戈在路上遠遠一望,便看見一白衣修士施施然立在門前,背後背着一把古琴,臉上帶着淺淺的溫和笑意。
白衣、琴修、笑面虎。
樂府雲家的少年家主,雲千載。
“雲大人!”蕭戈換了副笑臉,迎了上去。
雲千載看向他,嘴角笑意溫和,拱手行禮:
“蕭宗主好,神殿命我來拜訪貴宗,叨擾了。”
神殿神祇地位已是修仙界至高,他偏偏做足了晚輩姿态,言行舉止間謙遜有禮。
可他越是謙遜有禮,反而越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哪裡哪裡,您能來,乃是我們宗門大幸。”蕭戈客套着,但雲千載沒提自己來究竟是為了何事,蕭戈也不好主動提,隻道,
“不如先參觀下我們宗門?”
“好,在下早就想領略貴宗風采,那就請蕭宗主帶路?”雲千載略略颔首。
兩人一路上客套話說了一套又一套,蕭戈好幾次都險些維持不住笑臉,可雲千載始終噙着笑,雲淡風輕地看着他,隻字不提神殿失蹤的那幾名弟子。
想起自己為應付神殿而做的一切準備,蕭戈有種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突然,雲千載問蕭戈:
“貴宗練刀的弟子倒是格外刻苦。”
蕭戈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就見小比武場上,有兩名刀修切磋着。
一時不知拿捏不準雲千載是什麼意思,蕭戈隻應和了聲。
雲千載接着道:“論刀法,陳家應是當世第一,蕭宗主可有與陳家的人交過手?”
“沒有。”蕭戈下意識回答。
雲千載輕聲道:“或許交過手,隻是宗主不記得了。”
蕭戈愣住,在腦海中快速搜索神殿那幾名弟子的樣貌特征,确定沒一個是陳家弟子,思慮片刻,正要再問,雲千載冷不丁開了口:
“蕭宗主想必知道,我此番前來是為了調查前幾日弟子失蹤一事。”
蕭戈看向雲千載,那一雙灰黑眼眸仿佛宣紙上暈開的淺淡墨色,甯靜淡然,又含着運籌帷幄的笑意,好似早已看穿他的所有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