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棋和鳴磊随後便帶着人往那黑衣人出沒的街道去了,可惜并未尋到人。
相比元莨,雲歸尤為急躁,整晚沒有睡得安穩,連帶着第二日早膳都沒有精神。
“好好吃飯!”元莨善意提醒道。
雲歸放下湯匙,端茶漱了漱口,故作鎮定道:“昨晚怎麼就能放他走……”
“你當時怎麼想的?”元莨問。
雲歸歎氣,“唉……”搖頭道:“昨天是金科頭七,我以為是祭奠他的人。”
元莨一怔,等雲歸解釋。
“都能猜到金科在金家的日子不好過,我以為逝者已矣,便不必過多追究,況且……”她補充道:“不知道為什麼,昨日見那黑衣人的輕功總覺在哪見過,但具體我也說不上來。”
“嗯,”元莨應了一聲,追問道:“所以,你便認定是哪個不願露臉的金家人,來送他最後一程?”
所以她在遇到元莨的當下并沒有提及黑衣人。
雲歸心裡是有懊惱,那股子不祥預感再起來,隻問:“那……這案子結不結的了?”
說完向元莨投去一個水汪汪的眼神。
“若不論奸殺案,還是能結的。”
雲歸:“……”
怎麼叫不論奸殺案?就這麼明晃晃的忽略案件疑點?
“……”雲歸無語,可也知元莨此話在逗她。
既然如此,那她決定在元莨出門後稍微眯一眯,也給自己心理暗示。
壞事不會發生。
元莨蘇見她這樣,不知為何,起了點好笑的心思,若無其事道:“放心吧,本王賣你個人情,再着人查一查這奸殺案。”
雲歸一愣。
她非官非吏,查個案子怎能還說賣她人情?
元莨真是,閑扯都不帶臉紅。
可是不服歸不服,雲歸下意識還是覺得自己疏忽放跑了可疑人,沉默着點了點頭。
可惜,世事就是如此,怕什麼來什麼,元莨剛到州府,便見大家一臉嚴肅,梅晚喬告訴他,城中昨夜又發生命案了。
這次兇手作案地距離上次,隻有兩街之遙。
“受害者又是年輕女子?”元莨問。
“是,”梅晚喬點頭。
甄義滔看完房錄事整理好的筆錄,“死者雖已從良,但改變不了她曾是煙花女子的事實。”
“外室?姨娘?煙花女子……這兇手的作案人群,開始明了。”
“按照現有的線索可知,姑蘇命案與之前的幾幢案件不同,可作為獨立案審查,且每個受害者都有有一個共同點,不是尋常良家之女。”
可在後面的幾日,任憑州府、刑部、甯樂王府的人怎麼搜查,那兇手就像是銷聲匿迹了一樣,杳無音訊。
雲歸便坐不住了,她決定劍走偏鋒,化身潇灑公子哥,帶着元莨等人往沿河街來了。
沿河街位于姑蘇城南,頂數河道上中處的風月樓最為出名。
這裡跟州府所在的街道可以說是平行不相交的兩條街,所以兩處的氛圍截然不同,但這并不妨礙各路人等來此尋歡作樂。
按照雲歸的說法,這煙火最盛處,消息自然靈通。
元莨跟着雲歸,走得有些忐忑,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逛青樓。
皇子做了二十幾年,京中瞎混的時候,也僅在上層,葷話聽過,更不用說宮中也有情事啟蒙,可這些男女之事,放在明面上成為交易,還他要去親自體驗,那心中是抑不住的别扭和羞恥。
偏偏雲歸這丫頭還像個逛遍風月的老手,話裡話外皆是要帶他公款狹妓。
元莨心事重重,低頭思忖,直到敲門聲起,雲歸姑娘刷啦啦的進來,站成一排。
元莨将茶盞重放,本能的開始心虛,時不時的往雲歸臉上瞟。
可雲歸的目光全在那些花姑娘身上,轉頭隻見元莨神色怪異地對瞪着她。
元莨一雙鳳眸透着一股天然的凜冽之氣,又隐約夾雜火光,幾乎要将她灼傷。
“怎麼?你可有相中的?”
其實雲歸也是學着席禹的派頭,點了一堆姑娘,最後隻留下合眼緣的,其她人賞金後退下。
元莨隻覺得一顆心霎時提了起來,卻見雲歸遊刃有餘,盯着她道:“不用說,你又是跟席禹那小子學的。”
雲歸想着今日是出門散财,所以金銀帶了不少。
她聽罷未回,隻憋出一個狡黠的笑,算是默認,對着那些姑娘擡手道:“你、你、你、還有你和你留下。”
雲歸挑的,都是一眼看去比較老實的姑娘,畢竟是來套話的,精明無用。
明磊眼疾手快,在她剛說完,便逐一給未點到的姑娘每人發了一塊分量不輕的銀錠。
當選的姑娘見客人出手如此闊綽,大部喜出望外,都想抓緊撈上一筆,隻一人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