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薇飛快拿起東西離開。

程修遠的桃花眼中流露嘲弄之色，拍打着褲子站起來，越過秦曾柔去追舒白薇：“喂，你打了我，必須請我吃宵夜安撫我受傷的身體和心靈，你不請我吃，我就找我兄弟請，他赢了那麼多，合該請我。”

舒白薇停下腳步，沉着臉瞪他。

程修遠踱步上去，“幹嘛，怕我打擾你好朋友約會？真奇怪，你願意撮合小老闆和祁知夏，為什麼對我不待見，我倆有什麼區别嗎？”

舒白薇像是聽到非常不可思議的話，用冷笑回答他。

程修遠搖搖頭，“你們這些小女生就容易被表象迷惑，有一句話叫做近墨者黑，老祖宗的智慧你是半點沒有參透哪。”

……

燒烤的香味伴着夜風飄散，吸引過路的人們，大排檔内一直人滿為患，坐不下就隻能打包走。

“帥哥，這裡沒人的話可以坐嗎？”

祁知夏從手機中擡頭，手指了下在店裡穿梭的一道靈活身影。

問的人還不放棄：“她應該一時半會兒忙不完，不然就讓我先坐一會兒，實在沒位置了，我走了好久才到這裡，高跟鞋走得腿疼。”

祁知夏淡淡地“哦”了一聲，“那你得問她。”

“她肯定答應。”女生笑嘻嘻地坐下來，“帥哥是來這裡旅遊的嗎，我也是，我來好幾天了，如果有想去哪裡我可以帶路哦。”

女生話音剛落，眼前放下一瓶啤酒，林早早禮貌地說：“不好意思，這麼有人了。”

“可你在忙呀，空着也是空着，先讓客人坐有什麼不對，這位帥哥也沒不讓我坐。”

林早早看向祁知夏，祁知夏聳肩：“我什麼都沒說。”

“沒說不就是默認了嘛。”女生理直氣壯，“你先幫我去催下我點的單，等了這麼久還沒到，把客人的耐心都要磨沒了。”

林早早眉眼彎了一下，“不好意思，這裡有人了，如果導緻财産丢失就不好了。”

女生瞪了她一眼，憤而走開。

祁知夏拍了兩下手，“還以為你是打碎牙齒往肚裡咽的人，有點脾氣。”他往後一靠，眼眸半擡，玉色的輪廓在喧鬧的夜市背景中被染上了幾分人情味，像是一幅生動優雅的水墨畫。

林早早的耳廓微燙，“要分情況的，抱歉等這麼久，這瓶啤酒算我請你。”

“沒關系，本來就是我請你吃宵夜。”祁知夏支着下巴，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泛起淺淺波瀾。“但你還要忙多久，實在沒空我就先回去了。”

“馬上就好。”

林早早跑回去跟大排檔老闆說了一聲，摘下圍裙，老闆有些惋惜：“不然再幫會兒忙，我給你加點錢怎麼樣。”

林早早雙手合十，目光歉意。

大排檔老闆笑：“在跟男朋友約會吧，去吧去吧，這幾串拿過去，叔請你們的。”

林早早來不及否認，老闆就轉身忙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順路又幫送了幾桌菜，回到座位上，眉眼含笑：“你看，老闆請我們吃的。”

祁知夏瞥了一眼，“你忙了這麼久就這個？”

“有工資的，你吃辣嗎，老闆調的辣椒醬可香了，我給你刷點？”

祁知夏無所謂地點頭，接過刷了淺淺辣椒醬的白果，咬了一口，沉靜如水的眼眸瞬間掀起驚濤駭浪，他的臉部輪廓僵硬了幾秒，慢慢地咀嚼咽下，慢慢地喝了一口啤酒，又喝了一口，再喝一口。

“是吧，燒烤跟啤酒是絕配。”林早早的眼睛亮晶晶的，一邊刷串一邊說：“要我說，我們這邊最值得來的地方就是這家大排檔，味道一絕，我學校裡那麼多個食堂，還有外面的小吃街，都沒有這裡好吃。”

“對了，聽說你們是A大的，離我們學校挺近的，以後有機會能不能帶我們去吃下你們的食堂，聽說特别好吃。”林早早放慢刷串的動作，感覺皮膚的毛孔被辣開了，手心微微出汗。

“恐怕沒機會。”

祁知夏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喝了半瓶啤酒，口腔中的熱辣勉強平息，薄唇紅豔豔的，眼尾也泛起了紅，在目光注視中偏頭咳了兩聲。

“我今年畢業。”

他把她推過來的盤子推回去，“你多吃點。”

微微失落的情緒頓時消散，林早早嘴角上翹，像深藍夜空下熠熠奪目的小太陽。她把盤子再推回去，語氣輕快：“沒關系，我經常吃，你難得來一次，一定要多嘗嘗，對了，還要啤酒嗎？”

“想把我灌醉？”

“啊，不是……”

“開玩笑的。”

林早早有點笑不出來，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搓來搓去，直到祁知夏站起來叫打包，她才恍然初醒，“是不是不好吃？”

“好吃。”紅豔欲滴的薄唇吐出清澈動聽的話語，“所以要拿回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