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對上一雙笑吟吟的桃花眼,嵌在俊美不羁的臉上,紅黑交錯的潮流發型,好像剛從舞台上下來的偶像明星。
“啊!”
舒白薇發出見鬼似的叫聲。
林早早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端着面條的手抖了一下,趕緊放到桌子上,手指捏着耳垂降溫。
這碗面條的外觀比較樸素,主要是廚房裡也沒什麼像樣的配菜。
“我記得你爸爸廚藝很好。”祁知夏放下筷子。
“不好吃嗎?”她從他的神色中看到答案,沮喪:“我确實做得不多。”
“你爸沒教過你?”
“我爸爸叫我以後找個會做飯的老公。”她很不好意思,趕緊補充:“但是我沒這麼想,我覺得這是一門很重要的手藝,我也挺感興趣的,多練幾次應該就會好吃了……”
她恨不得把臉埋進土裡,捶足頓胸,以前怎麼就光顧着貪吃了。
不過經過這個插曲,氛圍似乎輕松了一些。
她正襟危坐,就剛剛懷疑他的事情正式道歉。
她簡單概括了自己最近的遭遇。
“可能是因為我的情緒不穩定,忍不住胡思亂想,對不起,我不該那麼懷疑,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拉黑我,沒有理由的。”
她一邊說一邊點頭,為自己的惡意揣測感到羞愧。
“就算我有哪裡做得不對,你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不可能這麼幹。”
她說完與祁知夏對上目光,隻覺得他的黑瞳亮得吓人,眼中閃過近乎刻薄的譏诮,很快平複平靜。
“對不起。”她老老實實地道歉。
“沒什麼。”他的語氣不溫不火,抓起小貓放在手上撸,“就像你說的,我是會為這點雞毛蒜皮事情生氣的小肚雞腸嗎。”
“當然不是。”她馬上揚起笑臉,“你一定也是因為工作壓力大吧,畢竟是大公司,工作量大、标準嚴苛都是正常的,但是真的好巧啊,我今天在公司裡看到你的時候超級驚訝,你有看到我嗎,我在茶水間裡,本來想跟你打招呼來着。”
心情放松下來後,林早早忍不住喋喋不休說了好多話,直到祁知夏提醒她時間不早了,明天要上班,她才不好意思地閉上嘴。
“那明天見。”
第二天,他們在公司的走廊裡迎面遇上,跟在各自的領導身後。
兩個經理互相打了招呼,林早早悄悄跟祁知夏眨眼,他沒有反應。
回去之後,龐雲益陰陽怪氣:“現在女人不知道矜持,看見男的就想要貼上去。”
林早早回頭,哪知道印美彤反應比她更快,重重放下眉筆,“姓龐的,你再給我說一遍。”
龐雲益愣了一下,馬上撇嘴:“一個比一個上趕着。”
孟立軍樂呵呵地捧着保溫杯:“年輕人嘛,愛俊愛俏,不過還是務實些好,門當戶對的老話是有道理的,對吧?”
話音落下,龐雲益和印美彤的臉色都很難看,印美彤坐下來後,冷笑道:“笑到最後的才是赢家,這個社會可沒有多少尊老愛幼的美德。”
在一片硝煙彌漫中,林早早默默提交了周報。
周五下班前,陳經理通知他們明天加班。
林早早抱怨:“我覺得我們的工作安排很混亂,一直在忙,又沒有忙出什麼成果。不過我也拿不準,可能大公司就是這樣的,總能賺到錢。”
祁知夏将筆記本放在膝蓋上打字,頭也不擡:“快把底褲虧沒了。”
“真的假的?”林早早挪到沙發邊緣,離祁知夏的單人沙發近一些,說:“那可能跟我們公司老總有關。”
她一臉神秘,“據說,我們老總是個花花公子,有很多女朋友,貌似我們小區就有他養的情人。”
祁知夏把筆記本蓋上,“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八卦。”
她縮了縮脖子,“我無意中聽别人說的,你不喜歡我就不講了。”
“為什麼我不喜歡就不講,我很苛刻嗎?”
祁知夏的神色、語氣、态度都是平靜的,可林早早就是覺得他不高興。
她小聲說:“不是的,我隻是希望你開心。”
她轉身捧着手機去跟閑魚客戶拉扯。
祁知夏重新打開筆記本,屏幕映出一雙冷峻的眼眸,似乎出了一會兒神,眼角眉梢慢慢染上莫名的惱怒。
周六上午加完班,林早早接到派出所電話,說是二房東找到了。
一到派出所,她就看到哭天搶地的二房東,旁邊有四五個與自己相似的年輕人,紛紛面露不忍。
其中一個男生說:“要不,算了?”
二房東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握住男生的手:“好孩子,我們全家人都感謝你大恩大德,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男生歎氣:“你以後别做這種事了,你老公不在了,家裡老人生病,還有小孩要養,你就當是為他們積德。”
二房東一臉悲恸:“要不是走投無路沒辦法,我肯定做不出違法亂紀的事情啊,我在村裡連殺雞都不忍心。”
民警提醒:“你們要想清楚,簽了和解書就沒得反悔了。”
另一個女生說:“她都這麼慘了,算了。”
二房東拉着幾個年輕人的手,連連感恩戴德。
民警注意到林早早,翻看記錄本:“你叫林早早吧,最後一個受害者?”
林早早走過去,點點頭:“是我,我來拿錢,我是壓三付三,我這裡有租房合同和轉賬記錄。”
二房東踉跄地跑過來,一把拉住林早早的手,“孩子,我……”
“你騙過我,所以我不相信你的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有一句假話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林早早回頭看了一眼外頭的晴空萬裡,輕聲說:“如果她說的是真話,麻煩打一道雷下來。”等了一會兒說:“你看,老天不打雷,它不幫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