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這麼努力啊。”魏經理提着公文包從林早早面前經過,“要注意勞逸結合,年紀輕輕的,要把握好最重要的東西,不要本末倒置,知道嗎?”
她站起來,“謝謝魏經理,您慢走。”
魏經理對她尊重的态度頗為受用,手背在身後,意味深長說:“我還是看好你的,加油吧,年輕人。”
林早早又工作了一會兒,累了,轉了半圈椅子,看向窗外。
窗戶不甚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臉龐,手指落在冰冷堅硬的玻璃上,沿着自己的輪廓滑動。
突然窗戶裡多出一道身影,祁知夏高大的身形将她重合淹沒,居高臨下的,神色有些悠閑,有些戲谑:“你在模仿林黛玉嗎?走了,魏德會說你沒什麼要緊事。”
椅子嘩啦一下轉回來,她面對電腦,拖出鼠标,“回去也沒事,我再待一會兒。”
但是祁知夏硬把她從工位拉出來。
“你那麼冤枉我,我還以德報怨陪你工作,你不應該補償我嗎?”他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絕:“走,請我看電影。”
到了電影院,這段時間是淡季,沒什麼熱門電影。
祁知夏問她:“你想看什麼?”
她搖頭。
他随便選了一個愛情文藝片,進去之後隻有三三兩兩的人,直到電影開場,到處還都是空蕩蕩的。
爆米花和可樂也買了。
祁知夏偏頭,隻見林早早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閃爍的屏幕給她本就嬌軟的面部輪廓鍍上一層柔光,襯出吹彈可破的皮膚,讓人很想捧在手心蹂躏。
他撚起一顆爆米花,塞進她的嘴裡,她沒什麼反應,依舊盯着屏幕。
等電影看到一半,她含在嘴裡的爆米花早就沒有了味道。
她轉頭看了一眼祁知夏,他靠着椅背睡着了,睡相很好,側面看更突出他優越的骨相,大熒屏的光一閃一閃,襯得他眼下的烏青格外明顯。
他忽然睜開眼,抓住了她的偷窺,懶懶地笑了一下。
“好像沒什麼意思,”他說:“等下次有熱門電影再來看。”
他說完閉上眼睛,電影結束,下一場電影開始,依舊沒什麼人,也沒人來趕他們,一場接一場往下看。
直到電影院清場,林早早搖醒祁知夏,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
林早早走得很快,祁知夏打了個呵欠的功夫,她往前面去了一截,他伸手将她拉回來,扣在身邊。
夜晚的溫度降得很快,呼嘯的冷風像刀一樣刮人。
回家之後林早早連打兩聲噴嚏,開始流鼻涕,半夜三更發起了燒。
她爬起來找藥吃,沒有找到,就灌了一杯熱水下去,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她一晚上不停地做各種光怪陸離的夢,直到鬧鐘響起,她睜開眼,腦袋昏沉得難受,打電話給魏經理請假。
沒過多久,她房間的門被打開,祁知夏走進來,微涼的大手按在她滾燙的額頭上,聲音略沉:“我帶你去醫院。”
林早早卻很暴躁,隻要祁知夏一想抱她,便發狠似的拳打腳踢。
祁知夏隻好出門買了感冒藥和退燒藥,盯着她吃下去,說:“下午不退燒就去醫院。”
随後把筆記本搬進林早早的卧室,一邊工作一邊盯着她。
“好吵。”她呢喃:“出去。”
他放下電腦,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掀開她的被子鑽進去,扣住她掙紮的手腳,她很快就沒了力氣,沉沉地睡去。
到了下午果然沒有退燒,祁知夏強行把人裹起來帶去醫院,在醫院裡挂完吊瓶,林早早清醒了一些,把頭從祁知夏的肩上擡起來。
祁知夏打了一個電話回來,見她低着頭嘀嘀咕咕,“在想什麼?”
“想回家。”
他笑了一下,蹲下來,掐了一把她軟軟的臉蛋,“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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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與小情人齊齊消失,又從魏經理處得知小情人病了,由此可證——
“肯定是裝的,裝病博寵愛這招古今通用,董事長也是,那麼精明強幹的人,偏偏在女人的事情上糊塗。”
餘菲菲一邊說一邊偷觑秦曾柔的臉色,“這也是我過來人的經驗,有些事情一旦放縱開,就很難再掰回來了。”
她剛說完就被秦曾柔瞪了一眼,大小姐怒形于色,轉身就走。
餘菲菲恨鐵不成鋼地跺腳,跑到小鄭前面:“你說我是不是皇上不急太監急,這大小姐也太不聰明了!”
小鄭看了一圈周圍,小聲說:“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還是不要太出頭了。”
餘菲菲打探消息:“你之前跟那個出去,有沒有探聽到什麼?區區一個小三敢這麼嚣張,我必要報她羞辱我的仇,讓大小姐踩死她。”
小鄭一臉苦相,“我感覺林早早不像小三,唉,我也不知道,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沒出息!”
餘菲菲又回頭去找秦曾柔,在衛生間裡發現秦曾柔捂着嘴反胃,連忙上前關心。
忽然靈光閃過,“你是不是懷孕了?”
秦曾柔點頭。
“天哪,董事長他知道嗎?”
“他不喜歡小孩。”
“哎呀,你這就不對了,别人家小孩和自己家小孩能一樣嗎,為人父母怎麼可能不高興,這種事情你就放心大膽說,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了孩子着想啊,你看看現在那個狐狸精完全蹬鼻子上臉,再不采取手段,要騎到你頭上啊。”
秦曾柔怎麼不知道,但她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顧慮,這件事源于她一時沖動,祁知夏也沒有給她好臉色,舊事重提真的怕惹惱他。
她神色幾變,終是下定決心。
餘菲菲比她還激動:“那快聯系董事長。”
秦曾柔搖頭,“我先去一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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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夏發覺給林早早喂飯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舀一勺,送到嘴邊,等她咽下去,如果喂得快了,兩邊腮幫子就會鼓起來。
美中不足的是,她因為生病一副恹恹的模樣,也不愛說話。
吃完之後她就躺進被子裡。
他拿來電腦坐在床邊工作,後來因為電話太多還是出去了。
随着門合上,房間裡陷入黑暗。
林早早睜開眼睛,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在醫院的時候秦曾柔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她又看了一遍,沒有回複。
隔了一天,林早早堅持去公司上班。
祁知夏手頭積壓的事情太多,一坐到辦公室就忙得昏天黑地,無暇他顧。
秦曾柔敲了兩下門,進來後把門掩上。
“開着。”祁知夏頭也不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