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喝了瓶治療藥劑,等手臂的傷口結疤後,又拿了清新劑往身上一噴,确定再無異味,方才走出去。
正好與四個追上來的船員面對面。
隻是她在三樓,是遊客,船員們并不能拿她怎麼樣,還必須恭敬有禮。
方林沖他們一笑,在幾人幾乎要噴出火的視線中,迤迤然離開。
她沒有乘坐電梯,而是走樓梯向上。
想要的東西拿到了,也該去看看沈姜所說的,那兩幅不對勁的照片。
卻剛好在樓梯間遇到了何平曉姐妹。
面對何元思警惕的目光,方林并不在意,隻是靠牆等着她們先離開。
何元思對她帶着不明緣由的敵意,方林是知道的。在等候處,她一進來,原本還有幾分放松的何元思當即坐直了身體,同時向自家姐姐預警。
她猜測,何元思應該有什麼直覺類的天賦,感覺得出她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分外警惕。
她懶得追究原因,也不想去解釋。隻要不礙她的事,各自過各自的副本就是。
不過念在她們曾向沈姜示好,且沈姜也有意與她們臨時結盟的份上,在雙方交錯的一瞬,方林開口:“沈姜都跟你們說了吧?”
何平曉腳步一頓,輕輕拍了拍渾身緊繃的妹妹的手背,安撫了她的情緒之後,方才道:“是。”
“你們信嗎?”方林問。
何平曉:“信。其實一睜眼,思思就說副本不對勁,有很強烈的熟悉感,與沈小姐所說的話對得上。”
方林:“那你們怎麼打算?”
何平曉:“如果沈小姐要結盟,我跟思思很歡迎。但加上你便算了,思思說,你很危險。”
何平曉眼神澄澈,說話也直截了當,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反而叫方林心生好感:“了解,但我是一定要和她綁定的,隻希望,彼此互不幹擾。”
說完就要離開,何平曉卻叫住了她:“沈小姐經曆的副本不多,還有難得的赤誠與善意。她對你無壞心,還希望你不要利用這份善意。”
方林腳步一頓,回過身來,拿出一張大紅色的紙,一面折一面道:“我和她是利益共同體,至少在下次副本之前。不會翻臉,如果願意的話,把紙鶴放在空間裡,如何做記号由你,明天我會來找你們,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一隻機靈的紙鶴立在方林指尖,在她的示意下,扇動翅膀飛向何平曉。
何平曉接了,并沒說話。方林也不等她的回答,轉身上樓。
待得她的腳步聲漸遠,何元思才慢慢放松下來,看着何平曉手中的紙鶴:“毀了吧。”
何平曉想了想,将紙鶴揣進上衣兜裡:“暫且不急,海島上真無異狀嗎?”
何元思搖搖頭:“我看不出來,又或者,它們刻意在避開我。”
何平曉:“也就是說,至少在白天,它們并不想與我們起沖突。”
何元思沒反對:“要捉一個回來看看嗎?”
何平曉向外看去,海浪微微起伏,一次次的打在岸邊礁石上。
半晌,她開口:“好。”
......
方林到了11樓,沒費多少力氣,便找到了沈姜所說的兩幅照片。
照片隔得并不遠,看了看照片的位置,再和腦中的布局一對應,當即笑了。
在兩幅照片之間猶豫了片刻,她伸向《溫暖》。
照片裡的手半彎着,似乎沉溺于羽毛的柔和溫暖中,可換個方向看,又像是在對誰發出邀請。
若是看久了,照片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地,伸出手與裡面那隻手相握,接受它的邀請。
方林也伸出了手,在即将觸碰到照片的一瞬,指尖多了一塊刀片,略一用力,照片上就裂開一道縫,正好在手腕處。
裂縫中流淌出鮮血,同時傳來的是尖銳的慘叫聲。
照片也開始震動,方林将照片扯下來往地上一扔,然後狠狠一踩。
鮮血四濺。
照片裡的手已經被徹底踩斷,無力的落在羽毛的包圍之中,周圍已是一片豔紅。
她未移開腳,隻是蹲了下來,笑道:“你好啊,我叫方林。不知該叫你許時安......還是田實?”
說着擡頭,看向牆上那幅《希望》,眉宇間隐有黑霧缭繞。
《希望》中的芭蕾舞者本小心翼翼地變換着姿勢,猛然被這視線捕捉,仿佛被定住了身形,渾身冰冷無法動彈。
這人怎麼這麼吓鬼......不對,他才是鬼,怕個錘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