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硯沒有接風筝,抓起小則哥哥的手看,癟了嘴又要哭:“小則哥哥你痛不痛啊?嗚嗚嗚都是小硯不好,小硯不該貪玩,小則哥哥就不會受傷了嗚嗚嗚……”
小則哥哥一下子慌亂,手忙腳亂去擦他不斷湧出眼眶的眼淚,一邊安慰一遍展示給他看:“小硯别哭,哥哥沒事,你看我的手,真的一點事也沒有。”
小硯抓着的手确實沒有傷口,隻是上面有一坨紅紅的,看起來應該是跳下來的時候蹭到了。
小硯不哭了,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道:“小則哥哥不疼,小硯給你吹吹!”
說罷就抓着他的手舉到嘴唇附近,輕輕吹氣試圖止痛。
小則哥哥也沒阻止,任由他動作,抓着那隻好不容易上樹拿下來的風筝一動不動。
沒一會兒小硯就停止了動作,小則哥哥就順勢把風筝拿給他,吓唬他:“拿好哦,再丢我就不幫你去找了。”
随硯聽見自己奶聲奶氣:“好。”
看見小則哥哥沒事,自己的風筝也拿回來了,小硯這下真心地笑出了聲。
“小硯兒!則哥!你們倆在幹什麼?我們也要和你們一起玩!”
一道聲音在随硯背後響起,但是沒辦法,他看不見來人,但是聽見聲音,他還是震驚了,這是一道他不會忘記的聲音。
沈昭質。
他恢複了原身所有的記憶,所以沈昭質的聲音他絕對不會聽錯。
等等,他不是已經全部記起來了嗎,那這段内容是什麼?
還沒等他想清楚,那些聲音全部開始遠離他,直到一個字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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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硯突然驚醒,看時間也将将過去十分鐘。
他深呼吸一口氣,剛剛夢裡的記憶太過于強烈,或許是因為他站在那個叫小硯的孩子的角度來看待,把自己設身處地,就覺得一切都太真實了。
但是,沈昭質、小硯、小則哥哥……或許還有程景?這一切都是什麼意思?
随硯覺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什麼東西。
剛剛的夢,應該不單單隻是個夢。盡管随硯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前世的事情了,太久遠了,遠到仿佛是上輩子。但在他的記憶裡面,他不會忘記的就是和亓則的點點滴滴。
他是孤兒,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因為性格畢竟沉悶幾乎沒有朋友,除了亓則。
亓則是他高一時候認識的。那時候亓則剛剛轉來和他同班,他其實已經有點記不清他們是這麼一點一點熟起來的了,隻記得亓則說自己也是孤兒,才給了他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就這樣,他們倆逐漸成為了最好的朋友,然後相知,到占有,最後成為真正的戀人。到死之前,認識已經十多年了。
他們不曾在幼兒園這種地方見過,更甚至沒有高中以前的相識記憶,所以這段内容,隻可能是原來的随硯的。
這段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碎片化記憶,就是随硯覺得缺失的那一塊,在這一刻,好像逐漸開始填補起來。
所以,“小則哥哥”是缪亓則,“小硯”是原本的随硯。
原來他們倆竟然還是竹馬嗎?
那為什麼從一開始相見,缪亓則好像不認識他一樣,是因為在沒想起來的記憶裡面,發生了很大的矛盾嗎?以至于分道揚镳,成為陌生人嗎?
随硯想了很久,但仍舊想不明白,缺失的記憶給他帶來了很多的遐想,同時也帶來很多不便,他覺得自己不開心,因為這段遲遲沒想起來的記憶。
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不開心。
大概也許,對于未知,誰都會恐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