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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非明君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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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閑扯着,樓下突然傳來些動靜。

錢淺邁出房門向樓下去看,見夏錦時表情陰戾,盯着面前的幾個店員,握緊了拳頭。

而她的腳下,酒樓的食盒翻倒在地,濃油赤醬的顔色髒污了地闆。

一個店員朝夏錦時怒罵道:“一個罪籍,竟隐藏身份在這坐起了掌櫃,好大的臉!”

店裡的其他人也開始小聲議論紛紛。

“夏掌櫃是罪籍?”

“你來的這麼早,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這才聽說的。”

“東家呢?找東家去!怎麼能留下這種人在鋪子裡!”

她們一擡頭,便看到樓上的錢淺正抱着雙臂冷眼看着她們。

錢淺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心裡并不慌亂,用清冷不帶溫度的聲音質問道:“我倒不知,大瀚哪條律法規定,罪籍不能做掌櫃了?”

議論紛紛的店員和裁縫們頓時一靜。

錢淺邊下樓邊說:“錦綿閣用人不看出身,隻看人品和手藝。若諸位覺得,在這與我們共事不痛快,今日便可結賬走人,另尋其他去處,鋪子絕不會克扣半分工錢。”

先前對夏錦時出言不遜的那店員難以置信,憤怒發問:“東家竟要為了這樣的低賤罪籍,讓鋪子裡其他人走?”

錢淺停在最後一節樓梯上,扶着欄杆居高臨下地說:“夏掌櫃不僅是錦綿閣的掌櫃,她還是錦綿閣的半個東家。我不知你覺得自己哪裡高貴,但若是罪籍身份讓她低人一等,那東家的身份能讓她高你一等嗎?”

衆人愕然瞪大眼睛,那店員也是說不出話。

錢淺掃視衆人繼續道:“可據我所知,夏掌櫃從未對你們任何一個人說過她東家的身份,更沒拿掌櫃的架子和派頭欺辱過你們。那麼她,哪裡低賤了?”

那店員又吵嚷道:“東家又如何?誰願意給一個罪籍東家做工!”

錢淺目光一沉:“錦綿閣開店兩年多,工錢高于其他成衣鋪,月錢從不拖欠一日,逢年過節都有過節銀。鋪子還自行按洛家的規矩,給了大家休沐假期。你們扪心自問,錦綿閣待你們不薄吧?如今吵吵嚷嚷是何道理?”

錢淺盯着那鬧事的店員,鄙夷道:“你平日裡夏掌櫃、夏掌櫃叫得親近,如今僅僅因為一個罪籍身份,就要否定夏掌櫃的為人、否定她為大家所作的一切。如此見風使舵、不分好歹,低劣實在品行,不符合錦綿閣的用人要求。你,被解雇了。”

“你……!”那店員滿臉通紅,卻說不出什麼話。

錢淺環視諸人,朗聲問:“還有哪位不願留在鋪子,還請一起站出來。放心,共事一場,月錢和過節費會照樣發下,一分都不會少。自此山高水長,各自珍重。”

那店員質問她:“若客人們知道這鋪子的掌櫃是罪籍,你以為還會有生意?”

錢淺輕觑她一眼,無視她對衆人道:“打算留下的,日後不準再将此事挂在嘴邊、寫在臉上。錦綿閣上下堂堂正正做生意,上無愧于朝廷,下無愧于百姓。我們對所有客人一視同仁,也從未克扣過諸位半分,我們不欠客人的,也不欠諸位的!”

大家互相看看,個别人面露猶豫之色。

畢竟鋪子待遇是真的好,夏掌櫃好說話、東家事兒也少,所以一直以來店裡人員變動都不大。可這如今才知道,竟然一直與罪籍一同做事,而且掌櫃還是罪籍,心裡有些不舒服。

那店員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回頭問:“你們真能接受與罪籍共事嗎?”

沒人回應她,她又看向一人問:“娟兒,你跟不跟我走?”

名叫小娟的裁縫說:“我不想走……夏掌櫃平日待我們很好啊!”

有人附和道:“對啊!夏天給我們買西瓜,冬天還給我們烤紅薯吃。”

“是啊!不能因為一個罪籍身份就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夏掌櫃為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裡,相處這麼久,大家都不是瞎子啊!”

錢淺淡淡地掃了一眼所有人,“諸位不用互相勸說。想留下的收拾一下鋪子,下午不營業了,提早放假。想走的随我到櫃台結賬!”

最終,鋪子隻走了那一個店員。

錢淺給她清算好銀錢,那店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拿了錢就走了。随後她又給店裡其他人發月錢和過節費,沒留意沈望塵悄悄從後門出去了。

店裡的人都領了錢走了,夏錦時看着空空蕩蕩的鋪子,聲音苦澀:“我終究還是連累了你們。若此事宣揚出去,鋪子的生意怕是要就此毀了。”

錢淺安慰她說:“沒事的,大不了換個名字、換個鋪面,重新開店就是了。”

“哪用那麼麻煩!讓她不敢吵嚷出去不就好了?”沈望塵再度從後門進來,笑得漫不經心。

錢淺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哪裡是能靠吓唬就能管用的。”

沈望塵來到櫃台前,“誰說就是吓唬吓唬?你忘了,錦綿閣的大東家錢綿綿,馬上就要成為裕王妃了。裕王妃的鋪子,誰敢胡說八道去?至于店裡的這些人,更不用擔心,鋪子生意不好對她們沒有好處,自是不會亂說的。何況,有王妃的名頭在前,就算人們知道鋪子有個罪籍掌櫃,又算得了什麼呢?”

錢淺一想也有道理,拍拍夏錦時說:“你瞧,都不是事兒。”

夏錦時心裡好受了些,但聲音仍有些悶:“我還以為,你會不讓我再管鋪子了。”

錢淺大着膽子去摸摸她腦袋:“生意而已,哪有你重要?就算最後沒了生意做,咱還可以把鋪子租出去,靠收租子活着。成日就隻吃喝玩樂,豈不快哉?”

“膽兒肥了?想死是不是?”夏錦時佯怒,一巴掌拍掉她的手,眉眼卻舒展開了。

“真暴躁!”錢淺假嗔,拎過酒樓的食盒遞給沈望塵,“郡王留下來一起吃吧!這麼多菜,别浪費了。我倆收拾一下,你先把菜放爐火上溫一溫。”

“小的遵命。”沈望塵調笑着接過食盒,先一步上了樓。

*

二人正收拾着鋪子,突然有人進了店裡,夏錦時習慣性揚起笑臉:“對不住,今日……”

錢淺注意到夏錦時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笑意也在頃刻間消失得一幹二淨,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來人身披玄紫色披風,衣上皆是金銀線所繡的花紋,在光線下若隐若現地閃着光。最難得的是她肩頸處那半臂寬的紫色皮毛,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毛,油亮的光澤襯得來人更顯貴氣天成,叫人不敢逼視。

錢淺走出櫃台,輕輕施了一禮:“見過皇太女殿下。殿下來的實在不巧,今日起鋪子放假,做不了衣裳了。”

太女近侍衛瑩聞言,語氣滿是譏嘲:“真是笑死人!你哪來的自信,居然肖想給太女殿下做衣裳?罪籍碰過的東西,太女殿下連沾都不會沾的!”

錢淺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立即就明白,夏夏罪籍身份被她們故意爆出去的。

她不知對方的敵意從哪來,但既然對方已然表明來意不善,她也懶得虛與委蛇。

錢淺抱着雙臂靠到櫃台前,似笑非笑地說:“那恐怕你得把你和你家殿下的腳砍掉了。這鋪子的每一寸牆面、地面,罪籍都碰過。”

衛瑩立刻變了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殿下不敬!”

錢淺噗嗤笑出聲,譏诮道:“喲,大瀚律法還有大不敬這條罪名呢?我讀書少,你倒是給我講講看是哪幾條、哪幾款?”

“你!”衛瑩暴怒,但嘴皮子卻跟不上,不知該如何應對。

皇太女王宥知立在一旁,臉上的傲然之色終于有所松動,開口道:“錢姑娘好膽識,倒叫孤,刮目相看了。”

她眼中的探究之意令人不快,錢淺直截了當地說:“我不稀罕殿下如何看我。但殿下總不會無緣無故來鬧這麼一出,在下洗耳恭聽。”

沈望塵縮在樓上瞄着這一幕,眉頭和心一齊揪起來,卻小心地隐藏好身形,不敢露頭。

王宥知輕蔑地笑了下,“姑娘快人快語,那孤便直說了。”她随即斂了表情,雙眼猶如飛箭一般射到錢淺的臉上,沉聲威脅道:“别動宋十安的心思。你,不夠資格。”

錢淺頓了一下,她還以為皇太女是想來阻撓綿綿和裕王,想不到居然是為了宋十安!

沈望塵與夏錦時也愣了,宋十安?

錢淺沒被皇太女的威懾震住,反而再度笑起來。

所有人都被她笑得莫名其妙,衛瑩喝道:“你笑什麼?!”

錢淺邊笑邊搖頭歎氣:“唉,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大瀚朝的皇太女,一國之儲君,還真的是……”

“不,怎,麼,樣,啊!”

她故意停頓,臉上輕視、語氣裡的鄙薄簡直已經具象化了。

王宥知高傲驕矜的表情直接就崩了,怒道:“你說什麼?!”

錢淺絲毫不懼,反而大聲斥責:“我說,你堂堂儲君,不勵精圖治、以江山昌盛平順為己任,反倒用出此等世家後院陷害争寵的手段,做這種上不了台面的事,實非明君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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