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啊,被誰聽見不好,怎麼就偏偏被本人聽見呢?
這下好了。
星見月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小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時昶頗為理解,連理由都為對方想到了,“我知道,咱倆不熟。”
“你找好願意和你換位置的人之前跟我講一聲,我也不是誰都行。”他把課桌上唯一超出中間界限、壓在她的草稿紙上的課本往自己那邊扯了一下,像是在他們之間畫了一條無形的三八線。
星見月差點脫口而出問他誰不行,好在忍住了,“我不換了。”
時昶拿了支黑色的筆在手裡轉着,“為什麼?”
他的手真好看啊……
星見月難得扭捏,“反正就是不換了。”
時昶眉眼低垂,“換個位置而已,又不是情侶分手,你想換就換,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她頓時心生内疚。
星見月,看你幹的好事!
上一秒還趴在桌上睡覺的前桌詐屍似得回頭,問:“誰跟誰分手了?”
星見月熟練地推開對方湊過來的腦袋,把時昶拿走的課本重新拽回來,同時理直氣壯地對他說:“我說不換就是不換,你有情緒也沒用,反正這一年我就是你唯一的同桌,誰也别想替換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
不好意思,女人變臉就是這麼快。
……
突然年輕了近十歲,星見月不僅睡眠好,精力也旺盛,體育課幾個班在一起打排球,她比很多男生都厲害。
宋明奕被球砸到臉的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還好,鼻子沒歪。
“趁機報私仇是吧?”
“誰讓你那麼大聲地叫我,”星見月其實不是故意的,“宋明奕你流鼻血了!”
“我靠!”他立刻嗷嗷叫。
“腦袋别往後仰,低頭,”星見月連忙跑到他面前,擡起手習慣性要給他一巴掌,在意識到這會兒不能打鬧後緊急收回力道,擦了擦他臉上的血,“你捏住鼻子。”
“捏住鼻子怎麼出氣……”
“現在你的嘴巴隻有一個功能:呼吸,不能用來罵我。”
宋明奕被扶着坐到台階上,闖了禍的星見月是心虛的,又是找紙巾又是跑去操場旁邊的小賣鋪買冰棍給他冰敷,比誰都忙。
幾分鐘後止血了,星見月又陪他去水龍頭那裡清洗。
宋明奕扶額,“我是不是得去醫務室看看?”
他們班下節課數學小測。
一米八的壯漢裝虛弱,星見月也是很難配合,“我給你打120?”
“留了這麼多血,我本來就頭暈,你還諷刺我!”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想喝水嗎?我去給你買。”
“可樂,冰的。”
“誰打完球喝冰可樂?”
“那就礦泉水吧。”
于是星見月又跑了一趟小賣鋪。
宋明奕喝了半瓶礦泉水,低頭摸鼻子的時候,發現星見月校服兜裡鼓鼓的,裡面裝了兩瓶養樂多,“自己不喝,留給誰的?”
“你别管,”星見月坐在陰涼處,視線穿過滿操場的人,在人堆裡尋找時昶。
宋明奕摸摸鼻子,“國慶假期去遊樂場玩怎麼樣?祝平安和秦潇潇都想去。”
星見月更想在家待着,“假期杭霁會去我家吃飯,我媽念叨好幾次了。”
宋明奕脫掉校服外套,扔到星見月身上,“你倆要連續在家吃七天啊。”
他一身汗,星見月嫌棄地要死,但她如果扔掉,宋明奕估計下一秒就會躺在地上訛她,就幫他拿着了,“你不知道我媽做飯有多好吃,無論連續吃幾個七天都不會膩。”
宋明奕說話不過腦子,“她和聞一燃馬上就是兄妹了,不用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