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石溪嗎?”白子青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将秦昭藝停留在電腦上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又偏頭詢問路桐的意見,“你要出去查嗎?我們在這講話會不會打擾到你?”
白子青和路桐的這段對話也隻是為了裝給秦昭藝看的。
路桐撩了一下自己額頭前的碎發,笑道:“沒事,我也來聽聽,你待會兒要是有什麼需要查的,我能直接在這幫你一起查了,多好?”
“好。”白子青點點頭,轉回去看秦昭藝,秦昭藝臉上的表情早就已經挂不住了,看着像是想逃離這裡的模樣,“認識嗎?”
“認識。”秦昭藝冷言。
白子青在路桐抓住秦昭藝的把柄後,一直冷不丁地用問題不斷拉緊她的神經,“怎麼認識的?”
“通過陳芃芃。”秦昭藝的眼神不停往路桐身上瞟。
“老看他幹什麼?”白子青看到秦昭藝的反應,“是他太帥了?”
“沒......沒什麼。”秦昭藝不再看路桐,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那我繼續了,”白子青瞥了一眼路桐的電腦,整理出的關系脈絡和時間線十分清晰,“你們是不是和陳芃芃她們不對付?換句話說,你們是不是霸淩過很多人?”
“霸淩?那都是他們自己不合群,和我們思想觀念不一樣的問題。”秦昭藝伸出手掌,比了個“禁止”的動作,輕“哼”一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就是霸淩者的想法嗎?
白子青沒有多說什麼,反駁這種人改變不了她們的本性,她仍然在她們身上使用“霸淩”這個詞,“那我先問昨天的事情,陳芃芃在你們寝室割腕,為什麼你們沒有一個人叫救護車?”
白子青剛剛沒來得及問林琪這個問題,她當時在顧慮秦昭藝這個關鍵人物是否真的會當場離開。
秦昭藝的性子,她不能賭。
她把剛剛林琪寫下電話的那張白紙塞到了路桐的手裡,又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腿上。
路桐知道白子青想要做什麼,将自己的手掌攤開,放在她的腿上。
“怎麼不說話?”白子青見秦昭藝沒說話,便又問了一遍,但與此同時,她的手在路桐的手掌上寫出自己想說的話。
【問林琪相同的問題】
秦昭藝将手攤在桌上,“我們不知道她在廁所裡割腕,石溪來了我們才知道的。”
白子青有些疑惑,“陳芃芃去了廁所多久?”
“一個多小時吧?不記得了,反正看上去挺久的。”秦昭藝擡頭看向天花闆。
“一個多小時?”白子青脫口而出,但又仔細想了想,聲音低沉下去,“你們就沒有一點其他反應嗎?沒有感覺到一絲奇怪嗎?你們就不會去問一句?”
但那時候的林琪和秦昭藝怎麼會理會陳芃芃呢?
路桐似乎注意到白子青情緒上的小波動,眉頭微皺,将手蓋在她的右手上摩挲了一下,安撫着。
“我為什麼要去問?她自己想待廁所就待,誰想管她?”
“你——”白子青又回到了嚴肅的模樣,搖搖頭,“那你們應該見到石溪了吧?”
“見到了。”
白子青蹙眉,問道:“你們說了什麼?”
“不記得了。”秦昭藝随意應了一句。
白子青的語氣加重,“真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秦昭藝靠到椅背上,恰好沒入了黑暗之中,被陰影所籠罩,光明向白子青他們這邊傾倒。
“你先回去吧,我有情況再叫你,”白子青揮揮手,從抽屜中抽了一張白紙推到秦昭藝的面前,而不是拿出林琪的那一張,“留個電話。”
秦昭藝在白紙上随意寫下了一串數字。
路桐随意瞟了一眼,黑下了臉,“寫你的常用号碼。”
“這就是我的常用号碼。”秦昭藝聲音冷淡,像是強作鎮定,咬咬牙道。
路桐輕笑道:“别在我們面前耍你的那些小心思了,寫你的常用密碼。”
“我——”秦昭藝聽到路桐的話語,剛想反駁,但回頭又想起自己父親的事情。
路桐見秦昭藝臉色難看,低頭繼續看自己的電腦屏幕,語氣像冰錐一樣刺入秦昭藝的心髒,“你剛剛寫的是你在學校買的電話卡,而且那張卡你在一年前就注銷了,糊弄誰呢?”
秦昭藝沒說話,磨了磨後槽牙,很不情願的樣子,重重地把寫完的電話劃掉,寫上了新的号碼。
“這還差不多,”路桐看到秦昭藝寫了可用的電話号碼,“出去吧,有人會送你的。”
她究竟在拽些什麼?
秦昭藝打開門後拔腿就走,看到外面的李易和梁澤舟站在她眼前,還有剛回來的白子安和石溪,他們平靜的眼眸,像極了陳芃芃剛開始看她的那副樣子,那副令她厭惡的模樣,她左手握拳,指甲都快嵌入肉中,但秦昭藝隻是略過了他們,朝門外走去。
“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李易耐心地上前詢問,他也是禮貌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