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吧。”
“什麼?”
饒是老油條如葉夫根尼,也被亞曆山大這“一驚一乍”的辦事風格驚到了。他當然聽清了亞曆山大這句話的含義,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居然會如此突然。于是他本能的又重複了遍:“什麼?”
“現在就打。”
亞曆山大十分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次:“無論你要多少重武器和兵源,凱撒宮都有。隻要能拿下東五省,無論是屠盡楚人還是焦土政策,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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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曆1916年9月10日。
當天下午,拉多米爾中将就按照上級命令,把整個師團拉到了八王子嶺附近五公裡以内。
路上不是沒遇到過抵抗,然而裝甲車、坦/克開道,楚軍那幾杆破步槍根本不夠看。拉多米爾忘了自己來的路上對“楚式遊擊戰術”的恐懼,以及對眼下“過于順利”的警惕,轉而竟開始笑話起自己的頂頭上司來:
葉夫根尼将軍這個人,哪兒哪兒都好,就有一點不好。太他娘謹慎了!
“中将,前面的路走不通。堵住了!”
偵察兵的呼喚,将他從無盡遐思中驚醒。拉多米爾通過望遠鏡看去,隻見前面原本開闊的平地,随着距離山體越來越近,原本一路平推沒受到任何阻力的基輔羅斯第一師終于遇到了第一次“挫折”——
盡管,這份挫折的來源,居然隻是一堆橫七豎八的破石頭。
“搬走。”拉多米爾傲慢的下令:“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報告?”
然而事實證明,就是這些莫名其妙的石頭,卡住了前進的鋼鐵洪流。士兵們先是試圖用履帶破開石頭陣,顯而易見的,這行不通;緊接着就是用笨法子,由一群人費勁兒的去搬石頭,可這些石頭太大了,此路亦行不通。
“……難不成,是那幫楚國猴子特地搬過來的?”
拉多米爾嗤笑一聲,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哈,高大強壯的基輔羅斯人都搬不動,就憑那幫黃皮小矮人?”随即高聲下令:“改道!改道小路!”
所謂小路,雖然距離此處不遠,可由于兩邊天然的崎岖山坡導緻可行進的空間太小、一次性隻能容納一輛坦//克,因此拉多米爾原本是不打算采取這個“下下策”的。不多時,負責開道的兩個坦//克營攜共計五十輛重型裝甲車及坦//克便魚貫而入,他站在戰車上,遙望看似近在眼前、實則仍遠在天邊的八王子嶺——
目之所及,山地防線上一片死寂,甚至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着。隻有幾面褪色的楚聯邦先遣軍團軍旗在秋風中垂頭喪氣的耷拉着,看不出任何兵力部署。
拉多米爾于是眯眼問副官:“這裡,離楚軍第一道正式防線還有多遠啊?”
副官謹慎的用望遠鏡看了足足半分鐘,才答道:“大概,還有不到兩公裡……”
話音未落,第一輛裝甲車忽然劇烈颠簸起來,顯然是底盤觸碰到了什麼異物。駕駛員驚恐的尖叫聲未落,地面便轟然炸開,金屬碎片混着泥土沖天而起。這輛裝甲車瞬間側翻,履帶連着軸承天女散花一般,高高飛向天空!
由于各個裝甲車幾乎都是貼着走的,于是很快,第二輛、第三輛……也都順理成章的,全跟着遭了殃。
拉多米爾,由于就在這兒附近,也非常倒黴的被這股巨大氣浪掀翻在地。他的右臉被劃開一道極深的血口子,此時卻已顧不上疼痛,下意識擡頭看向爆炸處——
隻見被掀翻的裝甲車七扭八歪的“橫屍”之下,泥土碎石鋪就得路面裂開焦黑的坑洞。地雷鏽迹斑斑的殘骸露出半截,鋸齒狀的破片嵌在裝甲車底盤上,宛如一幅幅生動鮮明的抽象派畫作。
“中将先生!”
由于劇烈的爆炸和震蕩,拉多米爾的耳膜幾乎嗡鳴成了一隻破鑼。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勉強聽見有人在叫他。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全都錯了位,胳膊和腿好像也都不聽使喚了;可他根本顧不上查看自己的傷情,因為……
“我們中計了……是反坦//克雷!”拉多米爾嘶聲吼道,“停止前進!立刻停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