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想好該怎麼介紹自己，洛麗塔撲騰着從他身上滑下來，很驕傲地仰起下巴，“我男朋友。”

“哇哦……”

麗莎目瞪口呆，隻能發出一聲下意識的感歎。

亨伯特被洛麗塔挽在身前的手微微蜷縮，心底既因為女孩的坦誠而欣喜，又因為女孩朋友的表現而生出膽怯和自卑。

他的确配不上多麗絲，他的洛麗塔純潔嬌豔，如同天鵝舞首席般發出耀眼光芒，可在陰暗狹小的儲物間，歌劇院裡無人在意的場工，正如臭水溝裡的老鼠透過木闆縫隙，緊盯舞台上一颦一笑皆勾魂的女孩，目不轉睛。

“酷～！”

麗莎出人意料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給予了高度贊美。

亨伯特嘴唇不受控制地抖動，攥着心髒的無形大手悄然逝去，清甜的氧氣争先恐後沿着他的四肢脈絡在人體中心彙聚。

如果硬要形容，亨伯特願将這種奇妙的狀态稱之為——“活着”。

洛麗塔拍拍他，“我朋友麗莎。”

“你好。”麗莎努力繃起臉，想要裝出大人應有的從容與穩重。

亨伯特善解人意地輕握她的指尖，鄭重道：“很高興認識你。”

麗莎難掩雀躍，“我也是！”

麗莎的父母終于在蜂擁而至的孩子中找到自家女兒，即将離别之際，麗莎湊到洛麗塔耳邊小聲嘀咕。

良好聽力在上了年紀後愈漸衰退，聽不真切的窸窸窣窣聲反而令他更加煩躁，亨伯特壓下兀然襲來的控制欲，耐着性子做根紳士柱子。

“還用你說。”女孩嬌嗔地睨了朋友一眼，“我向來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年齡小的孩童總是想盡辦法裝扮自己，無論用言語、還是不知從哪學來的稀奇舉止，能搭上“成熟”一點，都足夠他們欣喜若狂。

好在亨伯特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充分地“成熟”。

兩人告别麗莎，轉身上了亨伯特停在路邊的車。

餘光瞟見後座堆在一塊的行李箱，洛麗塔挑了下眉，“這回去哪？”

亨伯特把着方向盤，一邊駛上與黑茲家完全相反的道路，“山裡的度假村，溫泉是他們特色。”

“你準備好浴衣了嗎？”洛麗塔對他的安排沒什麼意見，“我想在那邊多待幾天。”

“當然，我的女孩。”亨伯特偏頭朝她微笑，“你可以永遠對我抱有期待。”

洛麗塔托腮望着他，眼神泛着點點水光，“那真是再好不過。”

亨伯特當即刹車，傾身與她接吻，毛糙得猶如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

露天溫泉私密性很好，周圍圍着一圈密不透風的翠竹屏風。

頭頂天幕濃郁如墨，絮狀雲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湧掠過，星光細碎，月亮也有些黯淡。

但這樣的天氣并不影響任何。

水乳交融，激蕩每一個撐開的毛孔。

短暫窒息後，眩暈伴随乘上天宮的虛浮感，昏昏沉沉，無法描述。

女孩倏地發出一聲口嬰咛，那聲音似哭似泣，轉眼收斂，就像剛出母腹的無力幼崽，一舉一動牽扯人心。

洛麗塔。

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我的救贖。

終于徹底占有，亨伯特喘着粗氣摟緊懷裡女孩，滿足地閉上雙眼。

-本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