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朱熙擔憂的目光，她卻忍不住後退。

——夏善！

仿佛比賽開始之際裁判吹響的哨子。

夏善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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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進媽媽鋪的溫暖被窩，小夏善眨巴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爸爸，今天輪到你給小善講故事了嗎？”

“對呀，小善今天想聽什麼故事呢？”

“…不知道。”

“那爸爸給你選？”

“好～！”

小夏善閉上雙眼，很快，耳畔便傳來爸爸低沉磁性的嗓音：

很久以前，有一個少年，那個少年一直從别人那裡受到傷害。因為少年老實，人們常常欺騙他或者背叛他。

有一天，少年在山上遇見了一隻狼，那隻狼拔了一根眉毛之後對他說，“要不要把這銀色的眉毛放在眼前看大家？你會看見人們的真實面目。”

少年那麼做了，奸邪的猴子、狡猾的狐狸、可惡的豬、陰險的狸子……他所見的世界裡沒有真正的人。

于是，少年決定去尋找，真正的人生活的地方。

“有那種地方嗎？”

爸爸淺眨了下如湖水般清澈的灰瞳，擡手替她掖緊被角，“遺憾的是，沒有。”

“一個都沒有嗎？”

“嗯。”

“…好悲傷的故事。”

爸爸輕拍着她予以安慰，“因為任何地方都沒有真正的人類，所以那個少年到頭來一直是一個人孤獨地生活，直到老了，再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死去。”

小夏善癟嘴，終究控制不住“哇——！”地哭了起來。

聽見動靜，媽媽趿着拖鞋沖進屋。

“呀！我讓你哄寶貝睡覺你在幹什麼？你給我出來！”

淚眼婆娑間，小夏善看到媽媽踮腳去擰爸爸的耳朵，爸爸彎下高大的身子，嘴裡咋咋呼呼地求饒。

蓦地，小夏善又笑了，噴出的鼻涕泡泡晶瑩剔透，墜在人中，伴着呼吸忽大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