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好了。”蘇柚不留情道。
江自牧被戳破後慢吞吞把頭扭過去企圖逃避女孩的質問。
“算了,反正快要放學了。”蘇柚順勢坐下,“哎老江,你是不是打羽毛球很厲害?”
江自牧問:“你從誰那裡知道的?”
“向韓啊。”
“假的。”江自牧否認地很快。
蘇柚毫不理會江自牧的回答,“她們被我打得快哭了,可我沒打夠,下次打球就找你了。”
知道是躲不過了,江自牧重新戴上耳機。蘇柚看着似乎想多坐一會兒,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他好像沒帶手機,那就是……
江自牧看過去,看見蘇柚從校服口袋裡找出手機,屏幕上正在顯示通話,聯系人一欄赫然寫着“媽媽”。
江自牧感覺蘇柚呼吸一下急促了。
蘇柚把電話挂斷,一言不發站起,匆匆離開。
蘇柚的表現不像正常的女兒接到母親的電話,是有什麼矛盾嗎?
江自牧沒想到的是,蘇柚離開之後就沒有見到人,連晚自習都翹了。
來到蘇柚這邊,她清楚媽媽是打不通電話一定會重撥的,隻得快速找到沒人的地方等着媽媽的電話。蘇柚閃進體育館的廁所,果不其然,媽媽的電話就來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通話鍵。
“媽,有什麼事嗎,我還在上學呢?”蘇柚用歡快的語氣問道。
電話那頭隻有輕輕的抽泣聲。
她腳尖點門,平靜道:“是爸爸怎麼了嗎,他終于把你養的鳥解剖了還是将你的粉底砸了?”
回應她的是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蘇柚語氣一變,“你那邊怎麼了,什麼東西碎了?!”
媽媽支支吾吾,一再追問下才吐露:“你爸的那個生物标本被我摔了。”
“爸爸不是很寶貝嗎,你怎麼給摔了?”
“他把标本挂在床頭,我一個人的的時候害怕,剛才一個激動就,就……”蘇柚的媽媽有些語無倫次了。
“沒事的,媽媽,你不是故意的。”蘇柚安慰,“大不了爸爸生氣的時候你去道個歉。”蘇柚此類情況應對得多了,愈發得心應手。
她真的不想管來着。
廁所内除了她之外沒人,靜悄悄的,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蕩起回聲。
蘇柚下意識抓緊手機。
“什麼叫沒事,世上有哪對夫妻像我們這樣相處的。我說了我害怕這些東西他還是要帶回家,他根本不顧及我的想法。”蘇柚媽媽被戳中傷心處,哭哭啼啼。
那就離了吧。蘇柚在心裡補了一句,但她表面還是很有耐心勸解。
“沒那麼嚴重,爸爸工作特殊,平時壓力又大,一時分不清工作和家庭很正常。”蘇柚斂眸,“媽你不也經常把學生帶回家聊課題嗎。”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你爸以前不這樣的。”蘇柚媽媽喃喃,突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促道:“柚子,你回家吧,你好久沒回來看看了,你爸也想你,啊?”
最後一聲尾音帶上死的哽咽,似悔悟了,又似短暫的清明卻依舊自甘沉默。蘇柚揉揉耳朵,無奈道:“媽,我還要上課……”
她不會聽的。蘇柚早有預料。他們就是這樣,有了矛盾就喜歡從子女這裡尋找認同感。
沒想到,“啪—”那一頭再次傳來什麼撞地面上的聲音。
蘇柚一頓,快速道:“你什麼也别動,我現在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