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甯插嘴:“她又不是華信集團的。”
聞予知蹙眉,不耐煩都寫在臉上了,許嘉甯權當沒看見。
燕青柔聲道:“淮荏是哪裡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是漂亮的女士,新的一年我也希望她平安喜樂,萬事勝意,”她雙手奉上,“你昨天說的對,我們好久沒見,今天一次把過去漏掉的新年祝福都補上,你要是賞臉,改天我們吃頓飯,叙叙舊當還了這祝福的誠意,可以嗎?”
燕青态度溫良謙和,讓秦淮荏無法再拒絕,她隻好道謝接過來。
聞予知聲色未動,随着燕青出了門。
兩人走出沒幾步,燕青輕輕歎口氣。
聞予知挑眉:“歎氣做什麼?你這次做得不錯,有bonus。”
燕青擋在她面前,查看她的傷勢,心疼道:“您答應過我的,會保護好自己。”
聞予知繞過她,随口道:“不礙事。”
“元宵節就要到了,等您回家,可能就有事了。”燕青跟上她,問受傷細節,兩人說着話下樓了。
酒店房間,許嘉甯繞着花捧,橫豎看着不順眼,一再地提醒秦淮荏,要小心聞予知。
“你剛回來沒多久,沒和她聯系,她就知道你住在這,分明是跟蹤你,”許嘉甯想到什麼,猜測:“該不會是聞家派人調查你了吧?要不然咱換個地方吧。”
秦淮荏靠着沙發上,打了個呵欠,閉着眼睛說:“說說吧,今早怎麼回事。”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許嘉甯嘟囔,秦淮荏眯着眼歪頭看她,拍了拍沙發,示意她坐下:“你不是那麼沖動的人,怎麼一見到她不對勁。”
“你不也是嗎?”許嘉甯說罷,見秦淮荏臉色不大好,轉了話鋒,“我就是不喜歡聞予知,她對你總是心懷不軌,從剛認識那會我就看出苗頭了。”
秦淮荏沒做聲,又閉上眼睛,聽許嘉甯分析聞予知性格裡的陰暗面,說她連自己都敢弄傷,那說明是個連自己都不愛的狠茬子,這是最不能招惹的類型。
最後,許嘉甯說得口幹舌燥,發現靠在沙發角落的人,蜷縮身子,睡着了。
許嘉甯唇角動了動,唉了一聲,主動拿來被子幫她蓋上。
秦淮荏的手機突然響鈴,許嘉甯連忙摁了靜音,一串陌生号碼,但她知道是聞予知的。
随後跳進來一條信息:阿荏,這是我的手機号,記得存上。
許嘉甯冷嗤,直接把信息和最新未接來電删了。
臨近到上班時間,許嘉甯幫着簡單收拾了衛生,拎起包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她望了一眼桌上的大捧花,繞回去輕手輕腳抱着花出門,直接丢進保潔阿姨的大垃圾桶,花束中心飄落一張金色卡片,裡面夾着3張門票,附帶手寫的情人節祝福。
花,是燕青送的不假,但字體許嘉甯認識,豪放飄逸,筆走龍蛇,那是在書法大賽上得獎的筆體,來自聞予知。
而門票,來自國内名家——蘇家。
蘇家有座私人古風園林,精美絕倫,頗有盛名,園林裡還建有一座博物館,裡面陳列世代傳承下來的古董文物,更是絕無僅有。
蘇家園林一年隻開放一次,門票限量,一般隻給特定的人。
許嘉甯的客戶不乏古董文物愛好者,她花錢都沒能弄到的門票,聞予知卻拿到了三張。
她收好門票,捏着卡片進電梯。
卡片上除了祝福,聞予知噓寒問暖,主動邀請秦淮荏一起吃飯,她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從自己的禦用郵箱,到微信,再到家裡的座機……意思是無論用哪種方式,都能聯系到她。
許嘉甯邊看邊冷嗤,外人眼裡,高冷矜貴的聞予知又能怎麼樣?她在秦淮荏這裡還不是卑微至極?她還真是沒看錯聞予知。
許嘉甯要毀了聞予知的“美夢”,她使勁兒撕扯金色卡片,零星碎片飄落,她沉浸在某種莫名暢快的爽感裡。
出了電梯,許嘉甯揚手丢碎片進垃圾桶,雙臂抱膀,搖頭笑着嘲弄道:“可憐的聞予知,還有心思搞這些,你不知道你們聞家的天都要塌了麼?”
“是麼?”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冷清聲音,許嘉甯回頭,吓得倒退幾步,直接撞到垃圾桶。
聞予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她根本不知道,再想起被自己撕碎丢進垃圾桶的卡片,她脊背冒冷汗。
“你不是走了麼?”許嘉甯故作鎮靜。
聞予知突然伸手過來,許嘉甯戒備地問:“你要做什麼?”同時,她本能地往後退,但還是被快一步的聞予知抓住肩膀。
許嘉甯掙紮,愣是沒掙脫,正慌神,聞予知從她右肩膀取下一枚粉色的花瓣。
她心裡咯噔一下,一定是剛才丢花沾到的,許嘉甯再次掙紮,聞予知順勢放手了。
聞予知指尖夾着花瓣,問:“從哪來的?”
“我怎麼知道?”許嘉甯嘴硬,裝不知情,轉身要走,卻被燕青攔住去路。
許嘉甯火大地質問:“聞予知,你到底幾個意思?”
“丢哪了?”聞予知輕飄飄的一句,猶如巨石擲進大海,咕咚一聲,震得許嘉甯愣了幾秒,但她又很快回過神,辯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麼?”聞予知擺弄手機,随機傳來嘟嘟聲。
手機開了免提,聞予知舉到許嘉甯面前。
手機屏幕中央寫着四個字:我的阿荏。
如此親密的稱呼,讓許嘉甯翻騰的思緒更亂。
聞予知淡聲道:“現在承認錯誤還來得及,要是等阿荏接通了,我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許嘉甯心跳加速,咚咚聲如密集鼓點,敲得她胸腔疼。
一聲緊着一聲的嘟嘟響,刺激得許嘉甯伸手要去挂電話。
然而也是這一瞬電話被接通,嘟嘟聲戛然而止。
許嘉甯急了,咬牙低聲道:“我說,我說總行了吧?”
“晚了。”聞予知漫不經心的笑裡透着狠厲:“你還真敢啊,許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