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倒是清楚得很。”

“那肯定啊！畢竟是你嘛……”少年說了一半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連忙扭過頭。

結果就這麼一頓，孫翔好像突然想到什麼。

他的表情變成了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還記得當時，唐昊還說你……”

孫翔話說到一半，像是覺得不太好，又不說了。

“……你有病啊？話說到一半幹嘛？”我錘了他的腦袋一下，“趕緊說！”

“痛啊！”孫翔吃痛，呲牙咧嘴了好一會，“嘶……他，他說你好看！”

“真的？”我懷疑地看着他，“還有沒？”

“……”孫翔的臉突然紅了，“他還說我配不上你，勸我趕緊死心。”

“………”

這句話說的太像唐昊的風格了。絕對是那小子能說出來的話！

沒想到，他才是最初的cp粉！

我别過腦袋，剛才還不如不追問呢，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這下子滿意了吧！”孫翔看我默不作聲的樣子，他反倒生氣了，“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

“哈哈。話說你倆從一開始關系就不錯來着，”我強行扯開話題，“最開始那會，他還說過我什麼壞話沒？”

我問得很耿直，絲毫不管他倆的兄弟情。

畢竟這可是我和孫翔唐昊，我們仨還照顧什麼彼此的面子？噴就完了。

“好像确實還有，”孫翔被我帶跑偏了，他真的開始思考起來，“我倆剛認識那會，他跟我打聽過你，然後說你太狂傲來着。”

……天殺的，我竟然有一天能被唐昊說狂傲！

真的不是因為他當時被我光速打敗，所以他記仇的嗎？

我get到了真相，冷笑一聲，“那是因為他沒有狂傲的資本，才會說我的！”

這會孫翔倒是點頭附和：“那還确實。”

如果唐昊在這，聽他這麼說估計會氣死吧？

我憐憫地看了一眼頭腦單純的孫翔，然後趕緊輕咳兩聲，十分不人道地繼續追問：“還有嗎？”

“呃……”孫翔皺皺眉，“後來沒多久，他還說你……”

他的表情像是在懷疑自己的記憶：“内心自卑？”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說着連孫翔自己都搖搖頭，“也過去很久了。”

但聽到這四個字的我，卻忍不住愣了下來。

……唐昊說的并沒錯。

最開始的我，的确内心是執著又自卑的。

執著着想為張佳樂拿下一個冠軍，自卑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好。

那時我總覺得對手們都這麼強，我一定勝任不了，更無法承擔好這份責任。

最後，我陷入了“變強”的死循環，始終覺得自己還不夠優秀。

現在想想，當時的我是被自己pua了吧！

可自從拿了冠軍後，如今我早就釋然了。

我笑了笑：“他啊，說的沒錯。”

孫翔瞪大眼睛：“真的？”

我點點頭。

此時此刻，我的心裡卻是難得的感慨。

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但是我覺得啊，”孫翔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害怕我難過，聲音都小了不少，“其實無論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難得的，他的神态變得有些柔和。

孫翔看着我，語氣中帶着驕傲：“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非常好的存在！”

他堅定地說道：“你……值得。”

“在你眼裡，原來我是這樣的麼……”我輕聲說道，像是在喃喃自語。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說着，我微微垂眸，躲過少年炙熱的視線，藏起自己感動的神色：“其實在我心裡，你也在越變越好。”

說完，我趕緊補充：“停一停，這是什麼互誇環節嗎？這麼煽情，搞得我都有點感動了！”

……聽到這，孫翔原本難得柔軟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他幽幽看着我：“你再毀氣氛一個試試呢。”

“呵呵……”我笑了笑，“不過當時聽唐昊那麼說，你很驚訝吧？”

孫翔點點頭，很誠實道：“确實。那會我還以為他跟我開玩笑呢。”

他還補充着：“當時我還跟他說，是你懂容燕還是我懂？”

“結果是人家更懂呀。”我開玩笑地說道。

“現在是我懂不就好了？”孫翔的表情非常理直氣壯，“哼，我才是你搭檔！你向着誰說話呢？”

連吃醋的語氣都那麼理所應當。

我不禁笑了笑，“我當然是向着你啊！”

“這還……這還差不多。”孫翔的耳根有點紅。

“不過到現在，我對你倒是有點新的了解了。”

我感興趣地看着他：“嗯？說來聽聽？”

孫翔清清嗓子：“我嘛——”

他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我現在覺得，你是個很獨自自主的女生。”

“以前不是嗎？”這回我真有點好奇了。

“以前的話，沒有那麼是吧。”孫翔抓抓頭發，表情有點糾結，“但自從張佳樂走了之後，我發現你真的是個很堅強的人。”

“張佳樂那麼一言不發地走了。你卻沒難過幾天，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被留下來的事實。”他說道，“雖然後來想想，他這也是對你好……不過再一想，如果這麼幹的人是唐昊——他要這麼走掉的話，我估計會直接跑去揍他一頓，而且再也不和他來往。”

我看着他這副模樣，隻是笑笑：“哈？你倆的關系，也和我跟張佳樂當時的關系一樣麼？”

“……”孫翔瞪我，恨恨道：“你明明懂我的心意！我是個直男！！”

說完，他又小心翼翼瞧着我，似乎等着我的反應。

“好，大直男。”我拍拍他的肩膀，“再不回去可就晚了哦？經理又會發火的。”

“誰管他啊？”孫翔表情不屑，“他又不敢動咱倆……等等，你聽懂我說什麼了沒？”

我看看手表：“啊，是時候該快點走了。”

“不是容燕你——”

“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吧！”

随口回了一句，我快步走到前面，轉過身無視孫翔在身後的大呼小叫。

我向前走去。

可這一刻，我的心中卻再次想起剛剛他的話。

“很快就接受了自己一個人”？

其實，他想得太過簡單了。

……我可是，經曆了太長時間啊。

我平靜地想着。

但這種痛苦，還是不要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