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意味着什麼?冰鎮南瓜汁,晴朗天氣和暑假?
不,一點也不。六月意味着恐怖的考試。
菲伊的三個室友在她的帶動下全都早出晚歸。喬伊斯拼了命要在魔咒課上勝菲伊一頭,她們時常能撞見她一個人在空教室裡對着空氣練習。
“她應該找個陪練,不是嗎?”阿斯托裡亞道。
“噓。”格拉西娅不安地壓低聲音,“最開始她想找卡羅,但卡羅跟她鬧别扭了。她來找過我,我拒絕了——我想先看看黑魔法防禦術的東西。”
“她現在還在生我的氣。”
金妮這些天一直待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複習。托珀西的福,那裡現在變得簡直比圖書館還安靜。他正在準備通過N.E.W.Ts(終極巫師考試),變得越來越急躁易怒。誰破壞了公共休息室的安甯,他就給誰嚴厲處罰。
盧娜則終于放棄了各種各樣的閑書,強忍痛苦地開始複習魔法史。菲伊每次見到她都覺得好笑——盧娜捧着《魔法史》,總能讓人想起來鼓着腮幫子,憤怒咀嚼菜葉的兔子。
“你到底為什麼讨厭魔法史?”
沒占到圖書館座位,她們挑了一間空教室自習。阿斯托裡亞和格拉西娅在講台上,輪流對練速速禁锢和咒立停。
“我明明見過你在圖書館借相關的書。”
“它們不一樣啊,菲伊。它們完全不一樣。”盧娜癟癟嘴。
“《魔法史》的考試,我隻能寫賓斯教師希望我寫的東西。我想的不一樣,難道就該是錯的嗎?”
“呃……”
“反正我爸爸說,如果能找到證據,就相信自己的觀點。如果找不到,就相信自己的直覺。”盧娜聳了聳肩,又翻了一頁。
講台上哐啷一陣聲響,是阿斯托裡亞和一張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格拉西娅的禁锢咒範圍太廣,把她的陪練和椅子捆在了一起。
“小心點,你們兩個!”
……
考試周開始的時候,整個霍格沃茨彌漫着緊張的氛圍。
周一下午,二年級學生走進溫室。曼德拉草已經成熟,所以考試内容變成了給它們洗澡,并且從一個布袋裡抽出紙條,然後挨個回答上面的問題。
周二上午和格蘭芬多一起考變形課,把活着的蝸牛變成紐扣(“為什麼我們跟紐扣過不去了?”金妮道)。出了變形課教室,大家匆匆忙忙趕去吃飯,金妮擠過來,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菲伊的背。
“嗷!很疼的,金妮!”
“Sorry. ”金妮毫無悔意,笑嘻嘻地說,“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一百分沒白扣,巴克比克的指控被取消了。千真萬确,海格告訴哈利的。”
“真的?”菲伊稍有意外,“這樣的話,我得給德拉科準備一點謝禮。”
關于黑湖邊的決鬥,德拉科肯定沒和馬爾福先生說實話。否則,即便巴克比克不被砍頭,馬爾福一家也會努努力,把菲伊的頭砍掉。
周二下午是黑魔法防禦術。盧平把考題瞞得很嚴實,所以沒人想到,考試内容是抓捕被施了魔法,在教室上空高速飛行的紙飛機。
抓到三隻就算合格,四隻良好,五隻優秀。這一時間教室裡熱鬧非凡,像上蹿下跳闖進了十幾隻猴子。格拉西娅由于太過緊張,禁锢咒一次性兜住了十四隻紙飛機,以至于盧平不得不先宣布了她成績優秀,随後把她帶離了考場。
“這是一種才能!”盧平在混亂中大聲地說,“沙菲克小姐向我們展示了簡單咒語的大作用……”
周三的安排最為痛苦。
上午是魔咒課,他們必須在弗立維教授親自監督下,每人完成三個這學期講過的咒語。下午考魔藥,菲伊毫無壓力地完成了一鍋出色的縮身藥劑。晚上,他們不得不爬上高高的天文塔,重新畫星象圖。
所有的二年級學生都很激動,因為他們明天考完魔法史就能解放了。艾德裡安領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回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呵欠幾乎沒有停過。
“這不公平。”他說,“我還是要說,指望艾莉森,不如指望巨怪——哦,菲伊。我剛剛一直在找你。我聽說了,馬爾福決定撤銷對巴克比克的指控。謝謝你,也感謝你最終把扣掉的一百分又賺回來了……”
他又打了個呵欠,像霍格沃茨的幽靈們一樣,顯得疲憊而氣血不足。
“我真該好好睡一覺。另外,恭喜你和教授和好了,睡眠問題也解決了。”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陸陸續續穿過地窖入口,菲伊停在艾德裡安身邊,壓低了聲音。
“下次找我幫忙可以直說。而且,最好在我需要幫忙時回個人情。比如三月份,德拉科好幾次試圖給我施惡咒——你明明在公共休息室的。”
“那時候我和斯内普教授關系很僵,不代表現在不會和好,對不對?”
艾德裡安·普賽仰頭看天花闆,盡管那裡什麼都沒有。
“今天晚上沒有雲,對吧?多适合考天文學……”
考完魔法史,學期最後幾天一身輕松。
所有人都在談論魁地奇世界杯,可惜這場賽事一票難求。斯内普懶得時刻關注票務信息,全靠洛夫古德先生憑借《唱唱反調》主編的身份,搞來了四張連座票。
“能幫上忙就好。隻是票檔差了一點,我們得提前一周到營地。”洛夫古德先生在信裡說,“盧娜念叨了一整個月,想讓菲伊一起,我不可能不滿足她這個願望。”
“又及:菲伊的睡眠好些了嗎?這個年紀的孩子一定要睡夠。”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
“這是洛夫古德先生寫給你的信,教授。”菲伊把信紙攤在桌上,“讓我寫回信是不是有點不合适?”
“我不想寫。”斯内普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魁地奇世界杯也是你想去看的。”
菲伊翻了個白眼。
“好吧。但我今天可能寫不出來——我等會兒要去找德拉科。”
“到時候我肯定要給洛夫古德先生帶點禮物,但這肯定和聖誕禮物的性質不一樣。我不清楚送什麼才算合适。”
“禮物你不用擔心。”斯内普翻了一頁《預言家日報》,于是菲伊看到一則巨大的标題:
《“尋找吸血鬼”節目全員失蹤?——帶你走近緻命阿爾巴尼亞》
菲伊愣了愣。《尋找吸血鬼》?那不是他們聖誕節在小天狼星布萊克家裡看到的電視節目嗎?
“什麼全員失蹤?”
斯内普粗略地翻回來看了一眼标題,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立刻又翻走了。
“假的。是這個節目的宣傳手段。因為太無聊了,阿爾巴尼亞根本沒有什麼吸血鬼世家。他們自導自演有隊員失蹤了,再一個個找回來。光一個伯莎·喬金斯,就找了快一周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看。”
阿爾巴尼亞。
心裡微微一跳的感覺又出現了。菲伊抓過斯内普插在墨水瓶裡的羽毛筆,把這個詞寫在了手背上。
“怎麼?”
“我怕我忘記了,有些資料要查。”菲伊回答。“提醒我了,我以後要定一份《預言家日報》。”
斯内普把報紙的上半部分折下來,越過報紙看她寫了字的手背。
“說起來,我這半年很少看見你的日記本。你不會忘東西了?”
“還會,但重要的事情已經記在上面了。我剛好打算今天翻開看看,有沒有錯過什麼。”
斯内普把報紙上半部分抖直,重新埋在了後面。菲伊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就去吧,别指望我幫你想起來。”
……
黑湖事件過後,菲伊每周都會用貓頭鷹訂購一批零食糖果,寄給德拉科。德拉科幾乎一見她就躲着走。
菲伊知道,他們背地裡還會偷走菲伊的書再藏起來,但幾個人沒再正面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