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哦,因為在哈利面前——在學校時候,金妮一直都——”弗雷德說。
“乖巧可愛——”喬治說。
“善解人意——”弗雷德說。
“樂于助人——”喬治說。
金妮忍無可忍地紅了臉。“Shut up!”
“我有一加隆十西可。隻要你們幫我下注保加利亞赢,我就不告訴媽媽你們在幹什麼。”
“哦呼,一大筆錢——一加隆十西可!”弗雷德說。“你要錢幹什麼呀?”
“給哈利買禮物嗎?”
“我改主意了。”金妮翻了個白眼,“我要告訴爸爸你們賭球。Rubbish!”
她抱着樹枝走了,留下雙胞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哦,她不會的。”弗雷德直起身子,朝金妮的背影喊,“一加隆十西可,賭愛爾蘭赢——我記住了!”
“好吧——愛爾蘭就愛爾蘭!”
“她覺得克魯姆水平比林奇高,所以保加利亞能赢。”喬治假惺惺地搖了搖頭,“我們不怪她,畢竟哈利表現得太好了,讓她覺得隻有找球手能決定勝負。”
“完全是。”弗雷德插話,“明眼人都知道,保加利亞隻有克魯姆——愛爾蘭可是有一整個球隊呢。”
菲伊不安地想問問,他們的玩笑會不會開得太過分了。然而這時候,身邊“哧”地一聲響,喬治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秃頭金絲雀雛鳥。
五分鐘後他金絲雀餅幹的效果結束了,弗雷德卻痛苦地蹲下了,因為喬治變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了他狂笑不止的雙胞胎哥哥一拳。
得,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指不定是韋斯萊家特殊的相處方式呢。
“可以看出,鳥類的确是由恐龍進化來的……很像,很帥。”菲伊斟酌地轉移話題,“嗯,至少,你們離成功更進了一步——所以為什麼金妮來撿樹枝?”
“是爸爸。”喬治說,“他想像麻瓜一樣生火做飯。你又是為什麼提着桶?”
“也是爸爸。”菲伊攤手,“斯内普教授不知道為什麼,想讓我體驗一下親自取水。”
很怪,很想笑,尤其在說出“爸爸”這個詞的時候。她不自覺把斯内普教授和韋斯萊先生、洛夫古德先生放在一起做對比,差點因為這個荒謬的想法笑出聲。
着實精彩。三個人裡挑不出一個典型的、刻闆印象中的父親。
在取水點排隊時,他們還遇到了哈利、羅恩和赫敏。弗雷德把桶交給了羅恩,讓他們幫忙接一桶。赫敏猶豫了一下。
“這算不算,唔……算不算加隊?”
“根本不可能。”喬治說,“不過是你多接了一桶水,對吧?一個人接兩桶水真是再正常不過了——不,我不是在說您,先生。”
排在哈利前面的巫師不太好意思地回頭看了看。他一個人提了十多個桶,目前正接到第六個,隊伍後面逐漸開始騷動。他厚着臉皮又接了兩桶水,終于忍不住,從睡衣的口袋裡抽出魔杖,于是八桶水高高飄在空中離開,越過了所有人的頭頂。
“I just can’t understand!”赫敏在他走後不可思議地說道,“既然他願意用魔法把水桶搬走——我是說,他為什麼不直接用咒語取水?”
“哦!還有,”她翻了個白眼,等着羅恩慢慢把菲伊的水桶接滿,“為什麼這裡沒有規定,一個人最多接兩桶水?”
“當然因為制定規則的不是你。”羅恩說。
菲伊站在隊伍旁邊,和哈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耳朵卻一直注意着身後的動靜。
排在三人組身後的兩個男人正在激烈争論,其中一個年紀已經很老了,穿着一件長長的、顔色粉嫩的印花睡衣。另一個顯然是魔法部裡工作的巫師,手裡拿着一條細條紋褲子,氣惱得簡直要哭了。
“行行好吧,把它穿上吧,阿爾奇。你不能穿着這樣的衣服走來走去,大門口那個麻瓜已經開始懷疑了——”
“他當然要懷疑!六個水桶飛在天上,你不去抓水桶,反而要在這裡管我!我這件衣服是在麻瓜的商店買的,”老巫師固執地說,“麻瓜們也穿它。”
“那水桶——我畢竟不是——好了,阿爾奇!麻瓜女人才穿它,男人不穿,男人穿這個。”在部裡工作的巫師說,一邊揮舞着細條紋睡褲。
“我才不穿呢,”老阿爾奇氣憤地說,“我願意讓有益健康的微風吹吹我的屁股,謝謝你。”
“……小天狼星和我都住在羅恩家的帳篷裡。你支持哪個球隊?”哈利伸出手,在菲伊臉前晃了晃,“呃,菲伊?你還好嗎?”
菲伊微微轉了下頭,一時沒有咬住腮幫子,彎下腰,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笑。當弗雷德和喬治提着水桶,把她送回斯内普的帳篷時,她幾乎笑得要癱軟在地上。
“借克萊默用一用。”斯内普一邊把信綁到克萊默腳踝上(逆子因此殊榮而昂首挺胸,萬分驕傲),一邊問,“你中了強效快樂咒?”
“不……哈哈哈哈沒有。”菲伊坐在沙發上,又像隻滑溜溜的軟體動物一樣,抱着靠墊縮成了一團。
“我真的——哈哈哈哈哈!喬治的後腦勺——哈哈哈哈哈哈哈!弗雷德不讓我告訴他……他後腦勺有一塊到現在還是金絲雀羽毛哈哈哈哈哈……”
……
快樂的氣氛随時間推移,越來越濃。當夜色像簾幕一樣籠罩成百上千個急切等待的巫師時,最後一絲僞裝的痕迹也無處可尋——
大家全都瘋了。
紅色的、綠色的人群像浪潮一樣這邊走到那邊,那邊走到這邊;每隔幾步,就有幻影移行的小販從天而降,兜售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所有人都在大聲談論魁地奇、愛爾蘭隊和保加利亞隊,嗖嗖的焰火在夜空中飛來飛去。
在盧娜的強烈要求下,菲伊不得已戴上了綠色的跳舞三葉草帽子;她試圖給斯内普教授也買一頂,可斯内普頭也不回地越過小攤往前走。
兩分鐘後他回來了,動作僵硬地給每人發了一架全景望遠鏡。在這一過程中,他不聲不響地給洛夫古德先生多塞了樣東西。
洛夫古德先生單手抓着望遠鏡,把一個精緻的小瓶子舉到眼前端詳,驚叫起來。
“福靈劑!啊不,我是說——”他迅速壓低聲音,“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斯内普——”
“票,多謝。”斯内普言簡意赅地回複道。
洛夫古德先生窘迫地似乎還想争辯,突然間,樹林深處,有什麼地方傳來了低沉渾厚的鑼聲。千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随即在樹梢綻放,綴出一條通向賽場的小路。
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