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結束後,一行人回彰城。
謝沉也是跟他們一起坐高鐵回來的,不過由于不是一起買的票,他的座位和大家不在一起。
回彰城前,沈佳問他為什麼來的時候是坐飛機來的,怎麼走的時候非要和他們一起坐高鐵回去。
謝沉默了半天,不想承認他現在對高空有種恐懼感,他是這麼回沈佳的:“省錢,存着當以後娶你的彩禮。”
沈佳被他這句話噎的無言,但是從他那吊兒郎當的語氣中聽出來他估計是沒說實話,在掩飾什麼。
于是沈佳用自己的手機查了查機票的價格,五百出頭,而甯城到彰城的高鐵沒有直達,隻能轉站,因此更貴一點,二等座都要六百多,而謝沉訂的是一等座,價錢是九百多。
謝沉果然在騙人。
“謝沉。”沈佳彎唇,把手機界面上顯示的高鐵票價格給謝沉看,“你多花的那四百塊錢是想讓我用嫁妝錢補貼你的彩禮錢嗎?”
“...”
回到彰城後感覺暖和不少,即便早上最冷的時間段也比甯城大中午的氣溫要高。
然而入冬後即便氣溫沒那麼冷,但夜長日短,第一節課都上一.大半了,外邊還不見太陽。
這節課是物理課,物理老師正聲情并茂地在講題,班主任張慧突然敲門進班,“沈佳,你先出來一下。”
沈佳右眼皮一跳,莫名心慌起來。
班主任告訴她剛才她媽媽打電話過來說他爸爸在施工現場由于天黑沒有看清楚腳下的橫欄,從六米高的升降梯上摔了下來,這時候已經被送到醫院了,她媽媽讓她下課了去醫院一趟。
張慧說完,沈佳臉上的表情登時僵住,話都說不清楚,“老師,那我爸爸現在情況怎麼樣?有...生命危險嗎?”
張慧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安慰了她幾句就讓她下課先去醫院看看。
禍不單行,天公不作美,傾盆大雨說下就下,也不知道是有雨滴落進了眼裡,還是眼淚模糊了視線,沈佳突然什麼都看不到了,眼前驟然一片黑暗。
她蹲下身趴在膝蓋上痛哭,一聲聲的啜泣,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哭了有十幾分鐘,沈佳像個提線木偶一樣站起來,她扶着牆漫無目的地走到樓梯口,此時雨下的越來越大,太陽完全被烏雲遮擋住,周遭一片昏暗。
沒帶衛生紙,沈佳便用毛衣袖子擦了擦眼淚,強忍着下了樓。
然而下到一樓才意識到自己沒帶傘,最近的地鐵站也要步行十分鐘,不打傘的話鐵定要淋成落湯雞,于是她又轉身上樓。
走到三樓拐角處時,眼前突然被一道黑影遮的嚴嚴實實,沈佳擡眸,模糊的淚眼與謝沉視線相交。
少年身影挺拔欣長,胸膛寬闊結實,散發着一種令人心安的沉穩氣質。
雨聲仍舊嘩啦,雷聲卻不知何時停了,眼前的少年替她遮擋住了背後肆虐的狂風。
沈佳聽不到任何聲音,謝沉擡手摸上她的臉,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珠,她鼻尖紅紅的,看起來傷心又委屈,眼角的濕潤,一下子燙到了謝沉心裡,灼的他渾身發疼。
“怎麼哭了?”
他話一出口,沈佳再也克制不住了,一直強忍着的情緒終于爆發,眼淚随即從眼窩中湧出,臉頰上立刻生出兩道淚痕。
“謝——謝沉,我——爸爸他——從樓上摔下來了——現在在醫院”沈佳嗚咽着,艱難地斷斷續續說話。
“所以你現在要去醫院是嗎?”謝沉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沈佳哭的太痛了,他心疼。
謝沉想告訴她,他在。
“嗯。”沈佳啜泣着點頭,“可是我沒帶傘,我得去借傘。”
謝沉揉揉她的頭,“别哭,叔叔一定會沒事的,我帶你去醫院。”
“真、真的嗎?你要陪我去嗎?”沈佳聲音顫.抖,心裡突然踏實不少。
“嗯,我陪你去,哪個醫院?”謝沉的聲音平穩有力,讓沈佳立刻感到安心。
“友誼醫院。”
“好,帶你去,不哭了。”
謝沉指腹擦過沈佳的臉頰,抹去了她臉上的兩道淚痕,然後拉着她的手腕下樓。
“謝沉,我們沒拿傘!”沈佳提醒他。
“車庫裡有雨衣,你穿上,友誼醫院離學校遠,我帶你走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