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聽話地應下,剛才她傷心欲絕,一時腦子混沌,沒考慮那麼多,現在才想起來從學校到友誼醫院确實很遠,坐地鐵要一個多小時,而且還要中途轉站,即便是打車也要四十分鐘,時間太久,她等不及。
謝沉今天穿了件黑色皮衣,防水,他脫下來罩在沈佳身上一路環抱着她跑到車庫裡。
“謝沉,你都濕透了。”學校地下停車場裡,沈佳眼泛淚光,心疼地看着渾身濕透的謝沉。
剛才謝沉非要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沈佳身上,自己卻淋了一路。
而這時候謝沉還有心思開玩笑,他勾了勾唇,“怎麼樣,性感不?”
沈佳本來還在傷心,一聽他這麼說,忽地笑出了聲,沒好氣地打他:“謝沉!”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别擔心,叔叔一定會平安的。”謝沉揉了揉沈佳的頭頂。
沈佳的頭發被他揉亂,卻也不生氣,隻低低地“嗯”了聲。
說不擔心是假的,隻不過是謝沉會安慰人罷了。
謝沉從旁邊一輛貼滿卡通貼紙的電動車車簍裡拿出來一件白色透明雨衣,展開要給沈佳套上。
沈佳看了眼電瓶車,總覺得這車花裡胡哨的不是謝沉的風格。
她猶疑地問:“謝沉,你要騎電動車帶我去醫院嗎?”那還不如坐地鐵或者打車呢。
“想什麼呢,老子185純爺們兒,才不騎電動車,那是林帆的,我借他雨衣給你穿。”
沈佳“哦”了聲,點點頭,發現隻有這一件雨衣時又問:“可是隻有這一件雨衣,給我穿了那你穿什麼?”
謝沉輕輕笑出了聲:“沈佳,你在講笑話嗎?騎摩托穿雨衣?還是男的嗎?”
沈佳:...
“我穿皮衣就行,放心,淋不濕的。”
雨衣把沈佳嚴嚴實實罩住,除了頭發上沾了幾滴雨水,其他地方全是幹的,而謝沉的狀況截然不同,從上到下沒有哪一處是幹的。
謝沉把沈佳抱下車,讓她先進去,他在大廳等她。
然而沈佳遲遲不走,謝沉還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正要詢問,就聽到沈佳皺着眉不滿地說:“謝沉,你騙我,你濕透了。”她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
謝沉是真拿沈佳沒辦法,笑着捏了捏沈佳的臉,“我認錯還不行嗎?愛哭鬼?你先進去看看叔叔,懲罰我的事之後再想行不?”
沈佳幹瞪着謝沉不說話,鼻尖泛紅,淚水無聲地滑落下來,在他胸口上錘了下,動作看着用了很大的力氣,可落在謝沉身上時力氣輕到像是沒有。
謝沉垂眸低笑:“這麼快就懲罰我?也不給我反應時間?”
沈佳不想和他開玩笑,認真地說:“你跟我進來,醫院裡有空調,你站空調跟前吹會兒,吹不幹我還揍你。”
謝沉一愣,心裡某個地方一顫,暖暖的,随即他笑:“好。”
沈佳在護士站問了一位護士姐姐他爸爸的病房在哪兒,護士姐姐查了查告訴她病房号,看小姑娘剛哭過可憐兮兮的模樣,護士不忍心便親自給她帶路。
去病房的路上,沈佳想問又不敢問,最後終于下定決心還是問問比較好,她怕一會兒看到爸爸會承受不住,“護士姐姐,我爸爸傷的很嚴重嗎?他有生命危險嗎?”
護士姐姐柔聲安慰她:“不是特别嚴重,醫生已經在給你爸爸做手術了,你爸爸很幸運,從六米高的梯子上摔下來也隻是腳腕粉碎性骨折,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養傷花的時間久一點而已。”
沈佳一驚:“粉碎性骨折?!”
護士姐姐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孩不過是個學生,應該不懂粉碎性骨折是什麼意思,看她驚訝的樣子應該是理解成骨頭粉碎的意思了。
不過他爸爸幸運是真的,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隻有左腳腳腕受傷,其他的地方完好無損,之前不少病人摔下樓殘的殘,癱的癱,他爸爸這種情況屬于是不幸中的萬幸。
護士姐姐溫柔地笑了笑:“小妹妹你别擔心,粉碎性骨折的意思是指骨質碎裂為三塊以上,不是粉碎的意思。”
沈佳這才松了一口氣,慶幸爸爸沒有生命危險,但仍因“粉碎性骨折”這個字眼而揪心。
來到病房,沈佳看到了媽媽哭的紅腫的眼睛。
“媽媽!”沈佳一進門就沖上前抱住了媽媽。
護士見狀又向沈佳媽媽解釋了一遍什麼叫粉碎性骨折,之後等兩人情緒穩定了才離開。
“佳佳,下那麼大雨你怎麼過來的?”媽媽看沈佳上下沒有一處是濕的,但是看她又沒有帶傘,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