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佳是在窒息般的呼吸困難中醒來的。
而身旁的謝沉卻沉醉夢鄉,臉頰深埋在她頸窩,一條修長的腿壓住了她的雙腿,一隻手臂伸.進她的睡衣毫無顧忌覆蓋在她肌膚上,大手肆無忌憚包裹它。
謝沉半個身軀就這麼壓.在沈佳身上,壓的她有些胸悶氣短,氣息不順。
沈佳輕輕推開熟睡的謝沉,然後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内.衣穿上,低頭時卻發現胸.前又多了幾處紅痕,還是對稱的。
沈佳看了眼床上依舊坦然昏睡的肇事者,有種想拿枕頭悶他腦袋的沖動,好讓他也體會被憋醒的感覺。
早飯過後,沈佳領着這幫學生坐觀光車來到第一個實習地點,霧山植物園。
經過昨天的教訓,這些學生明顯聽話乖巧許多,但由于謝沉不在,他們要比昨天下午稍微放縱一些,等沈佳講解完就四處散開各玩各的,有些女生甚至還拉着沈佳一起自拍。
植物園占地面積很大,沈佳要求他們自由活動一小時後到正門集合,然後他們再坐觀光車前往下一個實習地點。
接着她就被幾個女生拉着在植物園四處閑逛拍照,到後來徹底淪為她們的拍照機器,不過沈佳性格好,并不介意,反而到處找角度盡量給她們出片。
拍到一半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柔的女生,沈佳回頭,左雨嫣正含笑和她打招呼。
“沈佳姐。”她說。
沈佳笑笑回應她,問她有事嗎,左雨嫣說想單獨和她聊聊,沈佳便把手機還給學生跟着左雨嫣走到一處無人的空地。
這麼多年過去,大家或多或少都改變許多,或成熟,或穩重,或知性,或溫柔,左雨嫣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蠻不講理的嬌慣大小姐。
“沈佳姐,你脖子上這條項鍊是謝沉哥送的吧?”左雨嫣一眼便看到沈佳脖子上那條精巧别緻的項鍊。
“啊?”沈佳低頭凝視,手不由自主地摸上那個閃着晶瑩光芒的吊墜,點頭“嗯”了聲。
“他還真是舍得,那麼大的鑽石竟然打磨的這麼精緻。”左雨嫣自嘲似的笑笑,湊近些仔細看了看,又說:“竟然和你送他的那個平安符一模一樣。”
“平安符?”沈佳疑惑問道,左雨嫣怎麼知道她曾經送給謝沉平安符,難道是謝沉告訴她的嗎?
“是啊,這不是和你送給他那個一模一樣嗎?他癱瘓在病床上可一直緊緊攥在手裡呢,就連醫生都沒辦法掰開他的手,手術台上他也不肯松開。”左雨嫣說。
聽到這話,沈佳當場愣住,嘴唇微張,過了好久才說出來兩個字,“癱瘓…?”
左雨嫣的話像是晴天霹靂,又像是重錘狠狠擊打在沈佳心髒,謝沉他什麼時候癱瘓了?她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啊?你還不知道啊?謝沉哥沒告訴你?”左雨嫣有些驚訝,但又覺得很合理,“也是,他這麼不可一世又好面子,不想告訴你也正常。”
左雨嫣歎口氣,接着說:“沈佳,我找你其實是想跟你道歉的,你們當年的分手短信是我用謝沉手機偷偷發給你的。”
“什麼?”
一個接一個的消息如同炸彈在沈佳大腦裡轟然爆炸,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更無法承受。
“這個他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因為是我跪着求他不要告訴你的。”左雨嫣擰眉,語速忽然加快,“當年我非常讨厭你,讨厭你被謝沉喜歡,讨厭你被謝沉特殊對待,明明我才是他的青梅竹馬,明明是我先喜歡的他,可你卻搶走了他,我不服,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可以那麼甜蜜地談戀愛,而我卻隻能當一個旁觀者?”
左雨嫣點了根煙抽上,繼續說:“高一換班我幸運地和謝沉分到一個班,可是他總對我愛搭不理,我氣不過就又轉校了,還在家裡大發脾氣,對我爸媽說我讨厭謝沉,讨厭至極。可我沒想到的是,當時我們家和謝沉家在生意上産生了矛盾,我爸當時正想辦法搞他們,又聽我這麼一發洩,就更加毫無顧忌了。”
“後來我爸搞了一堆假材料舉報謝沉爸爸行賄把他弄進了監獄,謝沉媽媽一時無法接受當場腦出血昏倒,幸好被人及時送到醫院才救回一條命,謝沉也在趕往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醫生說他被送到醫院時渾身是血,就連嘴裡都是血。”
沈佳聽到這裡,震驚的幾乎站不穩,她雙腿發軟,左雨嫣說的這些事情她一無所知。
“你知道嗎?我當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要瘋了,尤其是知道這一切的導火索是我的時候,如果不是我在我爸面前那麼說謝沉,我爸也不會舉報謝沉爸爸,伯母也不會腦出血,謝沉也就不會出車禍。”
“可我當時膽子太小又很自私,我不想承認錯在我,反而把責任都推給你,我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說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沈佳緊皺眉頭聽着,眼角泛着淚光,謝沉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他為什麼瞞她這麼久。
“後來我逼我爸去警局證明謝伯父的清白,又封.鎖了謝家的消息,不準任何媒體報道。再後來謝沉舅舅得知消息把他們一家接回了美國養病,我們一家就在機場下跪向謝沉舅舅道歉。”
“再然後,我就去了美國。”左雨嫣長長吐.出一口煙,“我到美國的時候謝沉還處于昏迷狀态,伯母也是,兩個人都變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