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弟子皆倒抽一口涼氣,萬蛇窟中飼養靈蛇無數,一旦進入,便會丢去大半條命。往往用來懲罰罪大惡極的弟子,或是捉到的魔族中人。
而蕭玄卿隻是個新入門的弟子,暫未引靈。雖然偷取掌門靈物,但也罪不至此。
連一向嚴苛的厲長老都開口求情:“掌門師兄,這懲罰是否太重?”
無欲的眸子微微垂下:“他是本尊的徒兒,理應罪加一等。”
“師尊……”
蕭玄卿的口微張,終是未說出辯解的話,順從地起身,去往萬蛇窟。
和原文描述相同,不願在衆弟子面前丢了師尊的顔面,獨自承受。
可路清淮知道,如果日後他想活。就不能真如系統說的那般,隻單純地陷害蕭玄卿。
但他若是在衆人面前從輕發落蕭玄卿,不過是落個師尊偏袒徒兒的口舌。
唯有讓陷害者自露馬腳,蕭玄卿才能真正的清白。
事情塵埃落定,迫于路清淮在場,衆人并未散去,規矩候着。
路清淮出聲,對着趙浩道:“你叫什麼名字?”
趙浩踟蹰再三,一咬牙,上前:“回禀掌門,弟子名為趙浩。”
“你便不怕本尊偏袒徒兒,強給你安上罪名,治個陷害同門之罪。”路清淮下巴微收,沉聲,“将你逐出雲穹派,讓修真界都得知你的罪名?再問一遍,其中所有皆是你一人所為?”
趙浩面色蒼白,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本尊最厭惡雞鳴狗盜之輩。”
趙浩下意識往人群中看去。路清淮順着他的目光,是個打扮金貴的弟子,即使是同一的弟子派服,衣擺處仍繡着金線的暗紋。
而趙浩明顯畏懼對方,頭深深地埋下。
路清淮心中明了一二,果然不能輕信原文 。以趙浩的修為,僞造的留影珠難以騙過厲長老,他的身後必定有人。
趙浩既不想供出對方,那他便反其道而行,讓主謀者自己走出。
“趙浩,你很好。”路清淮靈力虛虛一扶,“一炷香後,來玉清居内,本尊會将蕭玄卿的弟子之物交于你。”
這話,便是要收趙浩為徒。
“此事皆是我一人所為,多謝掌門。”趙浩不再猶豫,搶着應了下來。有了清淮掌門庇佑,他怎麼還看得上那一點好處。
路清淮淡淡掃了人群一眼,餘光落在金貴弟子身上。對方臉色發沉,卻還是未做多餘的動作。
——
叩叩——
路清淮往窗外看天色,還未到一炷香,看來他真正等待的人來了。
那人掃開衣擺,跪在地面。顯然是受過世家禮儀的熏陶,不卑不亢道:“清淮掌門,弟子名為上官儀。”
路清淮早有預料,轉身:“你有何事?”
“趙浩手中的留影珠是弟子之物。”上官儀道,“掌門若是不信,注入弟子靈力,留影珠便會顯出“儀”字。是弟子發現一切,想告知掌門。卻輕信趙浩,被他提前偷了去。”
“弟子本顧及同門情分,不想揭露。但掌門先前所言,厭惡雞鳴狗盜之輩。因此縱使掌門不願收我為弟子,弟子也不願掌門被趙浩欺騙。”
上官儀情真意切,這幅模樣幾乎讓路清淮發笑。若不是确切知道蕭玄卿是被人陷害,這以退為進的法子,他倒是要被上官儀所迷惑,新收個“好弟子”。
“口說無憑,你可有趙浩偷盜的證據。”
路清淮拂袖,已是一副不願再聽的冷然神情。
上官儀袖下握拳:“清淮掌門,先前弟子忘把另一枚留影珠留在屋内,誤打誤撞記錄了我們交談以及之後趙浩偷取的全程。”
恭敬遞上留影珠,一切浮現。
“你作為内門弟子不知,今日本尊讓孔學修召集所有外門弟子前往雲煉場考核。”
晶瑩的珠體裂縫橫布,在細白的手中化為齑粉,路清淮的面色驟然冷冽下來。
“這個時辰趙浩是從何同你一起?那麼,蕭玄卿偷盜又有幾分實情?”
“弟子知錯,運用秘法修改留影珠内容。”上官儀俯身而跪,“蕭玄卿配不上掌門弟子之位。弟子實是敬慕掌門,才動了念頭被趙浩攢動,與之合謀,偷盜仙草,嫁禍蕭玄卿。”
“是“路清淮”配不得。”
上官儀擡頭,一時未反應過來。
唯有路清淮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蕭玄卿是萬中無一的修真奇才,原文中若不是原主的多番阻攔早可達到幾乎成神的境界。
路清淮走出屋子,留下一句:“你們都不要妄圖同他相比。”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一,生命時限增加三天。】
聽到提示音,路清淮的靈力立刻被調動到極限,月白衣袖随風飄動。他飛身來到一石窟口,連帶着喘息也忍不住加重。
靜悄悄,唯有積水順着岩石的滴答聲。
路清淮心口一滞,莫不是已來遲。主角死去,自己也會被很快抹去。
躍入石窟,眼前一幕卻出乎他的意料。
滿地的毒蛇屍體,開腸破肚,屙了一地,鱗片閃爍着妖豔炫彩的詭谲光芒。
其中的妖獸靈丹已被剝淨,蕭玄卿的口角還殘留着血漬,猩紅的舌齒間隐隐看到妖丹圓滾滾的形狀,似幼童愛吃的糖丸。
蛇血黏膩,眼中卻盡是無辜:“師尊,好遲,怎麼才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