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路清淮真的無事,厲長老将信将疑,退出門外。
而路清淮驟然把寝被掀開,面色發沉,亵褲黏膩。
自己年紀不算小,竟出現夢/遺這般丢臉的事。更何況夢/遺的對象是……
“師尊。”
一道淨水訣,路清淮渾身清爽,才将晨起時的難堪勉強壓下。
他起身,開了門,面色不虞:“有何要事?”
蕭玄卿捧着一碗百合蓮子粥:“我給師尊做了愛喝的粥。”
經曆了昨夜,他本就不想看見蕭玄卿,況且厲長老還在等着他。
但看到蕭玄卿的小臂處并未做處理,隐隐有血漬滲出,路清淮做不到視而不見,冷聲:“進來吧,放下粥,先為你處理昨日的傷口。”
路清淮從紫檀木櫃中取出上好的金瘡藥和幹淨的布條,轉身,蕭玄卿正看着床頭的玉蘭花枝。
他的手輕觸花枝,頂上的花瓣落下,就像夢中對招時打落的花瓣。
随後收手,坐在桌邊,主動伸手:“煩請師尊。”
“無妨。”路清淮收回視線,将蕭玄卿的衣袖撕開,傷口很長,那裡的血痂原本已結好,不知主人做了什麼再次撕裂開,才使得鮮血無法止住,“為何作踐身體?”
“弟子不達師尊要求,所以又私下練習了幾次。”
但尋常的練習怎會使傷口輕易崩開,蕭玄卿的傷口明顯是好了又裂,恐怕未停止過。
這是将他的話放在了心上。
路清淮用幹淨的濕布擦拭傷口,打開塞子,将白色的藥粉細細倒上。
雖然知曉夢境無法控制,但他還是避無可避地遷怒到蕭玄卿身上,尋了藥效最好但痛楚最大的藥粉。
擡眼去觀察蕭玄卿的反應,額間冒着冷汗,倒是一聲不吭。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傾倒藥粉的手:“師尊,換藥猶如練劍,全神貫注,萬不可分心,莫要再盯着我看。”
和夢境相似的話使得路情懷的手一顫,整瓶藥粉都倒出,他快速用布條包紮好傷口。
留下新的一瓶傷藥,快步離開。
蕭玄卿望着已包紮好的傷口,似覺得路清淮的反應有趣,低笑了下:“不能操之過急。”
——
“掌門師兄,你來了。”
九雲閣内,厲長老見到路清淮的身影,遠遠迎上。同時,兩側各派的掌門及其身後的弟子紛紛起身,對着路清淮做颔首禮。
直到路情懷落座主位,衆人才坐下。
有路情懷坐鎮,一時閣内鴉雀無聲,安靜得連針尖掉在地上都能聽清。
還是厲長老先打破沉默:“掌門師兄,此次弟子曆練聯合了十大門派,和往常一樣由我帶領前往須臾空間。各門派會挑選十名優秀弟子前往,屆時分出一二三名。”
須臾空間,聽到這個詞,原文的記憶逐漸回籠。
路情懷淡淡颔首,等待着接下來的事态發展。
果不其然,有一着青衣大袖的中年人站起,拱手:“清淮仙尊,聽聞你最近新收一弟子,想必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這番話明誇實貶,誰不知道蕭玄卿不過入派幾日,還是個全無靈力的凡人,這是要看蕭玄卿在曆練中出醜。
見路清淮未出聲,清風派掌門得寸進尺,對着衆人道:“有清淮仙尊的弟子在此,我們的徒弟恐怕難以比拟,提前恭祝他取得魁首。”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不論是各門派掌門還是身後的弟子都臉色難看。但礙于路清淮在場,隻能勉強點頭。
主位上的路清淮眼睛微眯,在原文中,正是這番話使得蕭玄卿成為衆矢之的。
須彌空間中被衆弟子圍攻,幾乎去了半條命。而監視須彌空間以保證弟子安全的留影珠也被原主刻意損壞,消息“不慎”走漏,衆人便更加為所欲為。蕭玄卿彼時剛引靈,毫無還手之力,憑着堅韌的意志,拖着已斷掉的雙腿躲入一山洞。沒想到卻機緣巧合,得到了須彌空間中級别最高的妖獸玄丹。
但他不打算讓蕭玄卿遭受這遭,開口要拒。
【頒布任務六:請宿主按照原文内容,在須彌空間中傷害蕭玄卿。】
路清淮袖底下的手緊攥,其實原主才是真正使蕭玄卿成為衆矢之的的人:“清風派掌門說得不錯,蕭玄卿作為本尊的弟子,當取第一。”
這話一出,底下人竊竊私語:“蕭玄卿那廢物,清淮仙尊竟然看好,到時我必給他些顔色看看。”
“每年在須彌空間斷了腿或傷了眼的人不在少數,畢竟妖獸衆多,一不小心被吞吃入腹也不可說。”
在衆說紛纭中,一人從閣門進入,是蕭玄卿。
正主到場,衆人的議論仍未停止,都以鄙夷的眼光看着蕭玄卿,覺得他毫無靈力,必定會怕得拒絕試煉。
可蕭玄卿并不在意他人的非議,和上輩子相似的場景。
他隔着人群,眼中隻有路清淮:“弟子定會完成師尊所期,取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