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别墅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空間還算寬廣,江沉星想以廚房站不了這麼多人為由把這兩個拖後腿的家夥趕出去都不行,畢竟鏡頭就在那裡,一個不好就會變成江沉星打壓嘉賓不給别人表現機會。
雖然江沉星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他也不想招人非議。當初在系統面前表現得雲淡風輕其實是江沉星保護自己的習慣,如非必要,江沉星也不想淪落到身敗名裂的下場,尤其是現在……
江沉星看着抓着自己衣角不放的柳醉眠,輕輕歎氣,他從冰箱中拿出了一包娃娃菜遞了過去,闆着臉道:“既然要幫忙,那你就去把娃娃菜洗了吧。”
柳醉眠接過那包菜,十分鄭重地點頭,仿佛接下了一個了不得的任務。
見競争對手被安排了工作,楊望有些沉不住氣地問自己該做什麼,江沉星疑惑地看過去,又沖池簡使了使眼色,顯然是覺得這家夥不應該歸自己管。
不知在想什麼的池簡重新挂上了如沐春風的笑容,他走到楊望身邊,也拜托對方幫忙洗菜,卻見其一臉不爽道:“洗菜弄得到處都是水,會把我衣服打濕的。”
池簡又道:“那你幫我把豆腐切成塊狀好不好?我給你做麻婆豆腐吃,你不是最喜歡了嗎。”
楊望:“你在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切豆腐,那軟綿綿的玩意一刀下去就碎了。”
在旁聽見兩人對話的江沉星簡直歎為觀止,他一直覺得楊望就像狗血網文裡的腦殘男主,對别人頤指氣使,在白月光面前肯定就是一舔狗,卻沒想到楊望對池簡照樣一副大爺态度,這般一視同仁的霸總着實令人肅然起敬。
這家夥要是沒錢沒地位,肯定就是注孤生的命。
心裡驚歎着,江沉星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停,短短時間内,他就已經洗好甚至切完了所需要的蔬菜和肉,等池簡好不容易安排了合楊望心意的廚房工作,便發現一旁的江沉星竟已完成了所有備菜工作,原本空蕩的台面上擺滿了幹淨整齊的做飯材料。
兩人驚呆了,觀衆們則更為震驚,他們光顧着吃瓜聽八卦并敲鍵盤痛罵楊望屁事真多了,等轉過頭來才發現江沉星的輝煌成果。
那些全程欣賞大帥哥做飯的觀衆則紛紛贊歎炫耀,誇江沉星備菜的動作有多麼行雲流水賞心悅目,個中操作一看就是個熟手,甚至于他切的蔥姜竟每個都差不多粗細,還會專門準備用來擺盤的配菜!
盡管如今是個審美多元化的時代,但勤勞能幹的屬性還是會收到絕大多數人的喜愛。更别提就在江沉星默默幹活時,旁邊還有兩個家夥在浪費時間,一個嘴上說的好聽但是啥都沒幹,一個王子病在身還硬要拖後腿……對比之下,觀衆們對江沉星本就高的好感度更是倍增,俨然已經是開播首日的最受歡迎嘉賓。
池簡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匆匆忙忙也去備菜了。楊望則看着江沉星,似乎是想要誇兩句,但又不知怎麼說,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見對方走到另一邊,對着水槽旁的柳醉眠露出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笑容。
驚訝、無奈,又帶了點戲谑。
“你就是這麼洗菜的,嗯?”
明明沒有過界的言行,但隻要看到江沉星的表情,就能發現他對柳醉眠自然到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親近。
“一片葉子一片葉子洗?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沒把菜葉都給扯下來。”
不過為了洗到裡面的菜心,外面那圈也被柳醉眠掰得七零八落了。
認認真真洗菜葉的柳醉眠動作一頓,他低頭看看被自己精心伺候的娃娃菜,又仰起臉慢吞吞道:“不是這樣洗的嗎?”
“也不是不行,就是按你這速度,我們可能得明天才能吃得上飯。”
江沉星指了指台面,柳醉眠這才發現在自己專心緻志洗菜的時候,前者居然已經完成了這麼多工作,他頓時就愧疚起來,連忙抽回手讷讷道:“我是不是……幫倒忙了。”
江沉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盯着柳醉眠的手腕,皺起眉頭:“怎麼不把袖口卷起來,不難受嗎?”
八月的P市溫度正盛,嘉賓們各個都是短袖T恤的涼爽裝扮。但天生體寒的柳醉眠卻仍舊穿着一件長袖襯衫,他的袖口處已經被洗菜時濺出的水打濕,緊緊貼在纖細的手腕上,看着就很不舒服。
江沉星先是抽了張廚房紙巾,幫柳醉眠把袖口擦幹,之後又仔仔細細地幫他将袖子挽到了小臂的位置,還多挽幾圈,生怕松松垮垮的袖口再掉下來。
還是太瘦了。
江沉星眉頭蹙得愈深,抓住柳醉眠的手無意識地用力了一些。他的力氣本來就大,更别提柳醉眠的皮膚又薄又嫩,很輕易地便在白皙的小臂上留下了紅色的指痕。
但柳醉眠卻完全不覺得痛,他反而很高興似的,向來清冷的神色帶着明顯喜意,本就微微上挑的眼尾更是帶了幾分嫣紅。
他想問星星你是不是不生我氣了?你還會關心我對不對?他想說星星你還是這麼溫柔,我真的好喜歡你。
可惜柳醉眠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也不敢蹦,他隻好将手覆在了江沉星的手上,輕輕握住,認真說了聲“謝謝星星”。
江沉星宛如被燙到一般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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