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堂走在前面,季惠茹不情不願地跟在身側。沈栖聞則牽着夏初緊随其後。
幾人一走,樓下頓時炸開了鍋,幾人一組竊竊私語,話題都是圍繞沈栖聞和夏初兩個人。
書房裡有一套待客用的紅木沙發,四人進去後分庭抗禮兩兩坐下。
剛一坐下季惠茹就忍不住發作了尤其是看見兩人手還牽着顯得更加激動,“你們把手給我松開。”
夏初一慌,手往外掙了一下,這次沈栖聞沒讓他為難松手了。
夏初手拘謹地放在膝蓋上,整個掌心都是濕的。
季惠茹厲聲質問,“沈栖聞你長本事了,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家裡說一聲,你還有沒有把我跟你爸放在眼裡?”
夏初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蹭了蹭褲子,像是一個接受審判的犯人,内心忐忑不安。
沈栖聞卻沒什麼波動,“剛才在樓下不是說了。”
季惠茹,“你那叫說嗎,你那是通知。”
沈栖聞,“結果不都一樣,你現在知道了。”
季惠茹,“你——”
夏初看她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氣的不輕。從剛才沈栖聞和他媽一來一往的幾句較量中,夏初想起了第一天老陳去接他時那欲言又止的話。
沈栖聞和家裡關系的确不好。
兩人明明是母子此刻劍拔弩張跟仇人似的。
緩了一會兒,季惠茹稍微平靜了些她眼神往夏初身上掃了一下意有所指道,“你以前也沒表現出這方面的傾向,怎麼突然就找了個男的?”
這話針對的很明顯,不就是懷疑兩人的關系是假的。
這種場合夏初不好開口,隻正襟危坐和對面的沈明堂一樣當個安靜的背景牆。
沈栖聞依然氣定神閑,“隻是沒遇見那個人而已。”
這話也很好理解,以前沒遇到所以不知道自己喜歡男的,現在遇到了就知道了。
季惠茹再次被氣的不輕險些又要失控。
相比于季惠茹的氣急敗壞,沈明堂則淡定多了。他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以示安撫。
自沈栖聞從家裡搬出去的那一刻起沈明堂心裡已經明白這個兒子已經不再他們的掌控之内。
沈栖聞決定的事就算是當父母的他們也無法輕易改變,所以沈明堂并不像季惠茹那麼激進。
他目光轉向夏初,像是在觀察這個人,幾秒後又轉回到沈栖聞身上。
沈明堂,“領證多久了?”
沈栖聞:“一個星期。”
沈明堂:“怎麼認識的?”
夏初下意識看向沈栖聞,兩人根本就沒有認識一說,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民政局,難道要說在民政局領證時認識的?
沈明堂注意到夏初的反應微微挑了挑眉。
沈栖聞依然淡定如斯,“在B大認識的,他是B大的學生,今年大三,我對他,一見鐘情。”
沈栖聞刻意在“一見鐘情”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夏初強忍淡定,心裡直接翻了天,上位者就是上位者,扯起謊來面不改色,絲毫讓人看不出破綻。
不過,這理由也太離譜了吧。兩人第一次見面在民政局,自己出了多少洋相,所以鐘的是什麼情?
許是沈栖聞太過滴水不漏,沈明堂倒是沒發現什麼異樣,隻是有點意外。
B大?竟然和季彥希一個學校?
沈明堂繼續問,“什麼時候的事?”
夏初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蜷縮,心道幸好不是問自己不然就剛剛上面那些問題,他一個估計都回答不上來。
“大二上學期,”沈栖聞按照自己第一次知道夏初的時間回答,“學校請家長,阿姨沒空。”
這句話說的巧妙,直接把鍋甩到季彥希身上。而季彥希剛好是季惠茹最疼愛的侄子,季惠茹對他比對他這個親兒子還更親切些。
果然,沈栖聞話音剛落,沈明堂就往身旁看了一眼。季惠茹臉色也有瞬間凝滞,當初季彥希出事還是她讓沈栖聞去的學校。
沈明堂,“這麼說是談了快一年,之前怎麼都沒聽你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