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如果夏初和沈栖聞是真的,那心裡多少都會落點疙瘩。
沈栖聞,“那時候感情還不穩定,所以就沒說。”
兩人一來一往一問一答,沈明堂環環緊扣,沈栖聞滴水不漏。
話到這裡之後突然就沒人再說話,房間裡安靜地能清楚地聽見牆上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又過了大概十幾秒沈明堂又再次開口,這次他看的是夏初,“你怎麼稱呼?”
夏初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自己,愣怔了一下有些謹慎地開口,“我叫夏初。”
沈明堂,“你家裡人對你們的事是什麼态度?”
夏初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攥了起來,他是個孤兒沒有父母,秦婉是他最親的人,自己也沒告訴她,所以無從得知秦婉的态度。
沈栖聞一對二雖然目前處于優勢,但如果自己沒有發揮好說不定形勢就反轉,他可不能拖沈栖聞的後腿。
想到這夏初挺直脊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我家裡沒意見。”
話談到這裡也就沒什麼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
沈明堂沉默了片刻,對本次談話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既然是你的決定,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會幹涉太多,你自己覺得沒問題就行。”
季惠茹一聽沈明堂竟然松口直接急了。
“沈明堂,你怎麼能答應?他是沈氏的當權者代表公司的門面,本來身上就有不少令人诟病的問題,現在難道又要多一個喜歡男人的話題?傳出去讓人怎麼看我們沈家?再說了他一個男的能生孩子嗎?你這是想絕後。”
季惠茹憤怒指着他的時候,夏初還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
這個真不能。
不管他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
生孩子這個是真的不能。
季惠茹說完還不夠,她看着沈栖聞眼神隐隐帶着一絲威脅,“沈栖聞,你要是再這麼執迷不悟,我和你爸不介意給公司換一個掌權者。”
季惠茹這話一出不僅夏初臉色一變,就連沈明堂都覺得不妥。
沈明堂看着自己的妻子,語氣沉了沉,“就算是再氣頭上,作為母親,也要注意分寸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而作為當事人,沈栖聞卻是一點情緒都沒有,就好像這種事發生過很多次,已經習以為常了一樣。
夏初怔怔地看着沈栖聞這一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知道類似的事情要發生過多少次,才會讓沈栖聞對于自己親生母親的惡語中傷持這麼冷靜淡定的态度。
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了起來,那顆沈栖聞在車上給他戴的戒指也因為過度用力緊緊嵌進肉裡。
夏初自小沒有父母,生活條件是差了些,但是秦婉給予他的愛和關心讓他覺得自己和别的有媽的孩子沒什麼差别。但是沈栖聞——
夏初和季惠茹隻短暫的接觸就已經有點受不了,難以想象季惠茹如果一直都是這種性格,沈栖聞小時候是怎麼每天在那種充滿壓抑和惡意的環境下長大的?
難怪當時自己不過是誇了沈栖聞一句,他的反應會那麼大,難怪沈栖聞會說出能被人認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直到此刻,夏初突然明白過來卻也更加心疼。
手被一隻溫熱的掌心覆蓋,夏初偏頭有些怔然地看着沈栖聞。察覺到沈栖聞眼裡的安撫之意,夏初的眼神突然帶上一絲決然。
沈栖聞微微怔了怔,随即手一松,身旁的人突然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沈太太,”夏初的嗓音有些顫抖,顯然是處于極度緊張和害怕的狀态,“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有點冒犯所以先跟你道歉。”
夏初說完根本不給季惠茹反應的機會馬上又接下去,“我不知道你口中沈栖聞身上有很多令人诟病的問題是指什麼,但是在我看來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他沉穩内斂,是很多人欽慕的對象。雖然看起來有些冷淡不好親近,但是相處後就會發現他是個很好的人,他很耐心,也很細心。”
會在自己自己被油濺到後先試過水溫再讓他沖水,會留意自己的情緒及時地給予安撫,會考慮到可能需要出席一些場合提前為自己準備好服裝不至于讓自己感到窘迫。
從夏初站起來的那一刻起沈栖聞的目光就定在他身上沒有移開過,他從未這麼堅定的被維護過,一直沒變化的情緒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像是震驚,難以置信,還有一絲很複雜的情緒沉在眼底。
“現在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國家都是承認的,我以為沈太太這種見過世面的人思想應該比普通人更加開明,卻沒想到你會以這一點來質疑沈栖聞的能力。”
夏初看了一眼已經整個怔住的季惠茹稍稍停了一下又接着說,“我不知道對你們沈氏來說一個合格當權者的标準是什麼,但是就我知道的沈氏集團,自從沈栖聞任職以來發展比以前沈老先生在位時好了不止多少。我們學校的學生提起沈氏認的從來都隻是沈栖聞一人。這難道不是他能力最好的證明嗎?”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你們最後真的撤了沈栖聞的職務,我相信以沈栖聞的能力就算沒有沈氏集團作為依托也一定會發展的很好。倒是你們沈氏沒了沈栖聞最終會變成怎樣就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