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恣意心裡隐約有猜測,并不覺得驚訝,但鐘巡的神色非常認真,“你什麼意思,怕他對我有意思?”
鐘巡還是不住的用眼神打量他,“怎麼,你想人家對你有意思?”
“誰啊?!别胡說!我沒有!我是直男!”陸恣意三連否認。
“你嚷嚷什麼?就因為你是直男,我才要警告你,你别犯糊塗!”
“我犯什麼糊塗,士别三日,你小子心越來越髒!”
鐘巡一看他就沒聽進去,神色不太自然的開口,“對着沈黎那張臉,犯糊塗不奇怪,但是我得告訴你,沈黎這人......,名聲不太好。”
陸恣意沉下臉,“什麼意思?”
“沈黎有個外号......”鐘巡說的吞吞吐吐的,陸恣意驢脾氣上來,聽着煩,轉身要走。
“哎!你這人!”鐘巡拽住他,他平時不太習慣在背後說人,尤其是捕風捉影的八卦流言,但事關他哥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股腦往外倒,“沈黎外号叫‘嘎蛋狂魔’,癖好也不太正常,都傳他一星期玩壞十個男模,之前我還不信,今天特意問了老孟,可能真有這麼回事,前段時間,陸續有幾個常來的模特消失,都跟沈黎有點關系,據說是人道不了了。”
“哈?”陸恣意每一個字都聽懂了,但合到一塊,無論如何也聽不明白。
鐘巡:“沈黎最煩惦記他的直男,說翻臉就翻臉,下手特别狠。”
“你說沈黎?!”陸恣意壓根不信,“誰這麼亂嚼舌根子!人家脾氣好着呢!”
“誰脾氣好?沈黎?”這回輪到鐘巡聽不明白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明顯不在一個頻道上。
鐘巡眼看他哥們開始犯糊塗,語重心長,掏心掏肺的勸,“行行行!沈黎脾氣好,但是你記住了,你倆不可能,沈黎是上面的那個。”
“什麼意思?”
“你懂我什麼意思,而且人家也不喜歡你這樣的?”
陸恣意聲音又大起來,“我怎麼樣了我?”
這人是個順毛驢,鐘巡趕緊應和,“你最帥!你自己就能撐起一家鴨店,但人家喜歡纖細美少年那款的,就算你彎了,人家也看不上你!”
“細狗有什麼好的!”陸恣意熱衷雄競,滿心不服,又将炮口對向發小,“那麼離譜的謠言你也信,我看你一天天的沒幹好事!”
鐘巡是斯文精英長相,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但被陸恣意一襯,自然被劃分到細狗一類,立時幫細狗說話:“你憑什麼看不起細狗!”
陸恣意突然想起來,半天沒看到紅毛,于是問:“紅毛呢?”
鐘巡說:“聽說我爸來電話吓跑了,回去自駕遊去了。”
*
跟小時候一樣,兩人笑鬧着拌了幾句嘴,陸恣意回到包廂。
“我該回去了。”沈黎朝他笑笑,但并沒有站起來離開。
陸恣意反應奇快,“我送你。”
沈黎這才站起來,“先陪我去拿外套。”
兩人一前一後,往大廳的VIP卡座走,半路卻被人攔住。
攔住他們的男生個子挺高,手裡拿兩杯酒,好像在這裡等了很久,“沈,沈黎,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男生長得陽光帥氣,看向沈黎的目光卻很腼腆。
“謝謝,如果你能折現給我的話,我會更高興。”沈黎拒絕的絲滑,既直接又不傷對方的自尊,有種海王般的遊刃有餘。
他朝男生禮貌笑笑,繞過他繼續向前。
那男生一副受挫的樣子,久久盯在沈黎身上,目光更加癡迷。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籠在他頭頂。
男生如夢初醒的眨眨眼,先是被對方的體型吓了一跳,再往上看,便對上一張映着紫黑燈光的臉。
來人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他實在吓人,男生覺得可怕,匆匆離開。
沈黎回頭,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
他拿上外套,陸恣意看他将扣子一顆顆扣嚴實,才紳士的推開酒吧的門。
秋夜的冷風忽的灌進來。
沈黎的車并沒停在酒吧停車場,而是停在兩條街之外,從後門走更近一些。
月亮挂的老高,路燈在窄長的巷子裡灑下暖黃色的光。
兩人沿相遇的後巷慢慢往前走。
陸恣意低頭看沈黎,這人薄薄的眼皮,耳垂、鼻頭都被凍得發紅。
這一點紅在冷白皮膚上格外顯眼。
他脫下外套,不由分說的套在人身上。
說不清是關心多一點還是捉弄多一點,或者兩者都有。
沈黎撩起泛紅的眼皮,将他臉上的壞笑看在眼裡,一言不發的将公關工作服往身上攏,帶着體溫的衣服披到身上,熨帖的驅走身上的寒意。
如果不是鐘巡提前跟他講過,陸恣意此刻甚至生出種類似暧、昧的錯覺。
還沒走到巷口,發動機轟鳴聲由遠及近。
幾輛外形粗礦的越野車沖進小巷,在窄小的巷路裡橫沖直撞,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陸恣意一把抱起沈黎,帶着他快速躲過,反手将人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