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霍岩目瞪口呆的看他徒手掰下來的枝杈,大喘氣的說:“好叫他多出來走走......”
“咔”的一下,陸恣意又把樹枝扶起來,嚴絲合縫的對上。
兩人隔着茂密的枝葉,大眼瞪小眼。
王霍岩:“我看見了。”
陸恣意真誠道歉:“對不起。”
“嗐!沒事!你直接扯了吧,合上也活不了。”
陸恣意:“......”
王霍岩拎起地上的簸箕和掃把囑咐,“兄弟,你别動手了,剩下這點活我來就行了。”
陸恣意抱着半樹茶花,跟在人後面,繼續聊天,“沈黎那身手,不像不愛動彈的。”
“嘿!”王霍岩低頭掃地上的落葉,表情驕傲極了,“你看見過他動手吧,天賦!童子功夫!仙仙女天生會跳舞,沈總自來會打架,厲害着呢!”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由門口打掃到後院。
陸恣意蹲在幾棵蔥茏矮小的赤松旁,看角落裡小小的墓碑。
青色石碑上貼着照片,是一隻大金毛,在一串串氛圍燈暖色的燈光裡,大金毛咧着嘴,笑得眉眼彎彎,它毛發花白,看起來比毛毛年紀還大。
連日秋雨,周圍滿是落葉雜草,唯獨這一方角落,花樹掩映,綠草茵茵,收拾的幹幹淨淨。
王霍岩将倒下枯萎的花草連根拔掉,順手将周圍的枯樹葉收拾幹淨,“那是毛毛的媽媽,活到十六歲才走,十六歲的金毛,可不得了!”
墓碑上有大金毛的名字,陸恣意撥開嫩綠草尖兒,看下面刻着的出生和死忙的時間,已經走了七年了。
“這狗沈總在國外那會兒就養的,骨灰特地空運回來。”王霍岩嗨呀一聲站起來,“人呐~,太長情不是什麼好事,真不如沒心沒肺來的痛快。”
風風火火的忙完,王霍岩又風風火火趕回醫院。
臨走的時候對陸恣意千恩萬謝,聽說他最近沒什麼事情,王霍岩高興的什麼一樣,話裡話的意思是到時一定好好感謝,不會讓他白忙活,和沈宴那句“讓我哥給你包大紅包”一個意思,但他話說的很妙,恭維與真誠都恰到好處,仿佛陪伴沈黎幾天是多麼艱難的事情。
估計王霍岩早調查過他,有鐘巡掩護周旋,王霍岩自然查不出底細,但起碼能确認陸恣意不是壞人。
陸恣意越發覺得這人不一般,笑着問:“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嗎?”
王霍岩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你是不知道沈總的脾氣,我就是請貼身保镖,那能有睡一個被窩看着安全嘛。”
陸恣意:“......”
*
沈黎起來的時候,王霍岩已經離開,陸恣意正圍着圍裙在廚房做飯。
他身上還是那件戰損版白襯衫,為方便幹活,胸前扣子全解開,大敞的胸口配碎花圍裙,轉身招呼沈黎洗手吃飯,“冰箱裡清出不少食材,正好打火鍋。”
空氣裡漂浮着牛油火鍋辛辣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餐桌上擺滿各式青菜、豆制品、不同肉類、海鮮......
沈黎洗完手坐到桌前,“剛剛派出所通知,已經立案了,需要做個筆錄,你陪我一起吧,做完筆錄順道買幾件衣服,晚上還要麻煩你送我去參加個宴會。”
陸恣意低頭看身上的打扮,悶笑着答應,充分演繹了什麼叫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黎看他刀工熟練的拍蒜切蒜,“你會做飯?”
陸恣意:“會啊!香菜吃嗎?”
沈黎說吃,陸恣意側身,将一小把嫩綠水靈的香菜放到案闆上,“看着啊。”
他砰砰砰下刀,力道均勻,手法利索,頃刻切出一堆大小均勻的香菜碎。
看沈黎那略微驚訝的小表情,陸恣意頓時覺得特别有成就感,恨不能現場來個滿漢全席,全方位展示他為提升婚戀市場競争力而苦練多年的廚藝。
陸恣意臭屁的将菜刀在手裡挽了個刀花,問:“聽說你愛吃辣,能吃多辣的?”
沈黎:“重辣!重麻重辣!”
陸恣意呵呵一笑,“胃不好稍微控制點,鍋底調個中辣,覺得不過瘾再蘸小料。”
火鍋端上來,鍋底通紅油亮,裡面咕嘟咕嘟的翻騰着肉片、丸子、海鮮......,濃郁的香氣喜人。
陸恣意:“裡面都是熟的,可以直接吃。”
火鍋麻辣鮮香,蘸上小料,每一口都滿足無比。
沈黎昨晚喝了幾口酒,早上吃了一個雞蛋,饑餓感完全被重口味的火鍋吊出來,難得的好胃口。
他埋頭吃,就聽見對面的人突然冒出一句:“多好養活!”
“嗯,你不要聽沈宴和老王亂說,我隻是有幾次忘記吃飯,正好被他們發現而已。”沈黎額頭吃出一層細汗,說到這事兒就想歎氣,心裡好生疑惑,他到底是如何淪落為弟弟和好友眼裡毫無生活自理能力的人的,“明明沈宴都是我帶大的,我是懶散一點,又不是不會,再不濟還可以點外賣。”
陸恣意笑道:“關心則亂吧,再說外貌也會引起人們的誤判,比如說我吧,如果我流落到荒島上,家裡人覺得我也能吃胖,唯一的危險是我會對島上的生态産生不可逆轉的破壞,而不是擔心我的安全。”
這純屬胡扯,胡扯中又透出幾分奇異的有道理,沈黎笑得不行,“而且我不挑食。”
陸恣意:“那青菜你是一口也不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