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夾起一片切得削薄的牛肉片，在鍋裡涮熟，放到他碗裡，“你吃。”

陸恣意吃着肉片，立馬改口，“有人天生不吃青菜，不算挑食。”

沈黎嘴唇辣的發紅，笑起來更顯唇紅齒白，“我不是讨厭青菜，我隻是不愛吃青菜。”

陸恣意不能更贊同，“這話沒毛病。”

吃完午飯，陸恣意的衣服也幹了，兩人穿戴完畢，開車到轄區派出所做筆錄。

警方同期鎖定了臨市的一起案子，騷擾方式與沈黎遇到的如出一轍，受害者是個女孩。

做完筆錄，辦案民警将二人送到門口。

“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嫌疑人活動範圍非常大，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除了留照片外，還會對受害人進行長時間的偷窺，而且表現出不同于這類人群的克制和謹慎，回去之後，一定注意安全，盡量不要落單，有情況及時聯系我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更不要逞強托大。”

這位警察還是上次出警的那位，人很年輕，卻展現出非同一般的效率和責任心。

沈黎點頭表示感謝。

“臨市那女孩已經辭職離開了，你住的地方人少，位置比較偏，讓朋友陪着是對的。”那民警瞧着沈黎，還是不太放心的樣子，最後那句卻是轉向陸恣意說的。

陸恣意琢磨警察話裡的意思，也就是說沈黎很可能變成嫌疑人唯一的目标。

陸恣意：“我們這不逞強，哪有人和蟑螂逞強的。”

沈黎擡起眼看他，這家夥學他說話。

陸恣意促狹的朝他抛了個媚眼。

警察并沒注意到二人間的小動作，嚴肅的叮囑沈黎，“話糙理不糙，你朋友說的有道理，有道理咱就要聽。”

“......”沈黎虛心受教，“二位說的對。”

*

從派出所出來，沈黎帶陸恣意來到當地一家倉儲式服裝賣場。

看到陸恣意的體型，導購小姐兩眼放光，引着人直往最裡面走，“您到我們家真是找對地方了，我們家是榮港本地的老牌子，市籃球隊、排球隊的衣服都是我們家做的，料子都是最好的！”

陸恣意是跑路出來的，除去身上一套西裝，剩下啥衣服也沒帶。

他在一邊挑衣服，沈黎卻在内衣褲區發呆。

“發什麼呆呢？”陸恣意看着怪好玩的。

貨架上的内衣褲平平無奇，都是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黑白灰款式，沈黎對陸恣意說：“你要不喜歡這些，我們再到商場專櫃看看。”

旁邊商場裡有家情、趣内衣店，獨立設計師的品牌專櫃，設計風格前衛大膽，應該符合這位的審美，如果沒有合适的尺碼，可以問問能不能定做。

陸恣意正專注的挑内褲，他對穿着沒什麼要求，“不用，舒服就行。”

裡裡外外選購完畢，沈黎站在收銀台前，掏出手機準備結賬。

眼看掃描槍對準付款碼，陸恣意拎着裝内褲的籃子，三兩步走到跟前，掐着沈黎的胳肢窩，把人抱起來。

沈黎手一偏就沒掃上。

“哎！不用！”陸恣意把人放到一邊，掏出銀行卡，遞給收銀員。

收銀的小姑娘樂得不行。

腳重新落到地面，沈黎站在原地有點蒙，然後一記眼刀掃到陸恣意身上。

挨了一白眼，陸恣意卻渾身舒爽得像得到了對方的炯炯青眼，邊輸入密碼邊忍不住撩閑，“想打喵喵掌啊？”

兩人用目光交鋒。

“先生，”收銀的女孩把刷卡機往陸恣意眼前推，“這張卡餘額不足。”

從出生開始，陸恣意的世界就不存在餘額不足這回事，突然聽到這四個字，感覺格外陌生，他将信将疑的從錢包裡掏出另一張卡。

再次輸入密碼，還是餘額不足。

一連試了三張卡，都是餘額不足。

認知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陸恣意無法相信，“哎，你這衣服多少錢啊？沒輸錯小數點吧！”

收銀的姑娘報出價格。

“啊。”陸恣意答應一聲，臉色讪讪，“不是故意質疑你。”

姑娘善意的表示沒關系。

沈黎上前，“刷我的。”

陸恣意長臂一伸，把人摟到懷裡，沒讓他動，撥通鐘巡的電話，準備讓他轉點錢過來救急。

“尊敬的用戶,你的電話已欠費停機,我們将為你保留被叫服務,請你盡快繳費。Dear customer your phone has been suspended...... ”（*注）

沈黎靠在他懷裡，将欠費提示音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