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剛才又受傷了,之前的傷口也裂開了,我幫你重新包紮下。你忍一忍。”溫灼瑾輕聲說。
溫灼瑾對顔凊斓改了稱呼,夫人的稱呼能提醒她自己,似乎也更尊重吧。
眼前的女人像是被馴化的小貓,或者說是信任了溫灼瑾,乖順的躺好。
裡衣這樣一動作更糟糕了。
溫灼瑾的喉嚨莫名的發幹,撇開眼神拉了被子蓋住了顔凊斓,然後去拿醫藥箱,幫顔凊斓清理傷處。
手上多了幾個口子,腳上還嵌着碎瓷片,昨天處理過的傷裂開,又添了新傷。
上好的甜白釉,被砸碎了。
就像是修補碎瓷器,溫灼瑾非常小心。
即使如此,顔凊斓還是很痛。
原本就濕漉漉的眸子,每被碰一下,便會溢出一滴淚,身體也會發顫。
已經那麼疼了,卻沒有發出聲音,咬着唇隐忍,細長的脖頸仰起一個弧度。
溫灼瑾看着顔凊斓的眸子凝滞,手也有些抖。
什麼念頭被打開,陰暗扭曲,潮濕晦澀。
背離了她以往的一切。
明明給她蓋了被子,裹嚴實了,為什麼自己還會産生奇怪的念頭。
眼前的女人受着傷,而且,她有夫君!
再次提醒自己,緩了好幾口呼吸,溫灼瑾繼續給顔凊斓處理傷。
清理好顔凊斓腳底的碎瓷後,溫灼瑾想到自己買回的虎鉗,喊了聲紫茸進來。
紫茸是幾個丫鬟裡力氣最大的,比一般的男子力氣都要大幾分。
“夫人,你腳上的鐵環,我想試着幫你去掉,可能會很痛,你忍一忍。”溫灼瑾先對顔凊斓說了句。
顔凊斓身體微微頓住。
這次,似乎更用心一些。
竟然要去掉鐵環。
當初為了怕她逃走,以鎖鍊困住她。
為了示好,取得她的信任,要去掉了嗎?
“紫茸,看到這個了嗎?從這個方向,擰開,小心别碰到她的皮膚。”溫灼瑾對紫茸說。
溫灼瑾固定住鐵環本身,紫茸嚴陣以待,手裡拿着虎鉗夾住了接口處,兩人一起用力。
那鐵環,已經嵌進了肉裡,即使很小心,顔凊斓還是疼的渾身發抖,口裡發出低哼聲。
溫灼瑾不敢看顔凊斓,和紫茸一鼓作氣,将那接口處擰斷,再将鐵環掰開脫離腳踝。
鐵環從腳踝上脫離時粘連了血肉,原本就破爛的地方,慘不忍睹,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骨頭。
一個弄掉,另外一個稍微有了經驗,也在溫灼瑾和紫茸的合力下弄了下來。
兩隻腳踝破敗不堪,看的溫灼瑾内裡抽痛。
這樣的傷,恐怕已經傷到經絡了,不知道外傷好了後,對走路有沒有影響。
還需要鄭千芩來再看看。
也虧她之前還站起來,不知道多疼。
溫灼瑾清理完傷口的血迹上了金瘡藥時,顔凊斓已經疼的冒汗,身體蜷縮的厲害,溫灼瑾要說什麼時,卻是看到顔凊斓的手攥着自己的衣襟,身體蜷縮的方向也是靠着她的。
一瞬間溫灼瑾有種被“依靠”的感覺。
落入泥潭,沒有希望的人,她的善意或者就是她的希望。
溫灼瑾小心将人攏住,手在她的背脊輕撫。
顔凊斓疼的冒出冷汗,身體縮瑟着,被溫灼瑾再次抱着,心裡不太舒服,但是對方的味道,挺好的,聲音也能牽引注意力,稍微從疼痛中緩了那麼一絲。
本就決定暫時順從,顔凊斓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縮在溫灼瑾懷裡,壓抑着在唇邊的呻-吟,任由對方的溫度,氣味将自己包裹。
溫灼瑾感覺到自己胸口被細弱的呼吸拍打,冰涼的軀體縮瑟着靠近自己,心中對眼前人的保護欲再次擴大。
她比自己養的那隻獅子貓還要乖順。
她現在隻能依靠她。
她又怎麼會丢棄她。
感覺懷裡的人稍微好了點,溫灼瑾吩咐金蕊去煎藥,再準備一些粥食。
端來粥,金蕊本要喂的,溫灼瑾接過碗自己去喂了。
“你現在隻能吃一些粥,我喂你吃一些。乖,張嘴……”溫灼瑾輕聲說。
鼻端有米粥的香味,顔凊斓胃部扭曲抓撓,好幾日未進食,她已經餓的有些麻木了。
不知道食物裡有沒有放什麼東西。
隻是現下,既然要保持溫順,就得吃。
對方若是真想喂什麼藥,強灌也能行。
顔凊斓的思緒一閃,唇瓣動了動,随着溫灼瑾的話音落下,乖乖的張開了唇瓣。
失去血色的唇瓣,張開後,露出細白的牙齒,一點粉嫩的舌尖。
溫灼瑾不自覺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女人開啟的唇瓣,像是撥開了包裝的饴糖,若是能舔一下……
念頭一起,溫灼瑾手裡的湯匙差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