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一個跌宕起伏,反轉又反轉的故事。
簡單來說。搖籃事件之後Xanxus被冰封起來,瓦利亞也遭到冷遇,幾乎在黑手黨的世界裡消失。但是一個月左右之前他又被莫名其妙釋放。正好遇到馬萊·迪阿伯拉島上的迎賓館被武裝集團襲擊,Xanxus安排瓦利亞去解救人質。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原先看起來忠心耿耿負責輔佐他的奧塔比奧在搖籃事件中出賣了他,借此爬上更高的位置。而且馬島上發生的事件正是因為奧塔比奧與軍//隊私下來往秘密研究戰争武器,結果分贓不成而産生的。
“啊啊啊怎麼這樣!奧塔比奧!奧塔比奧!這麼好的解決誤會機會直接錯過!!”我簡直要抓狂。“還能把九代目推得更遠,真有你的!Xanxus!”
這麼好的邀功機會,他居然彙報都沒彙報,直接自己滅了奧塔比奧所在的部門,還拿了完整版莫斯卡資料結果帶着機器人參加指環争奪戰。“你真是自找罪受硬接燙手山芋——嗷!”
極度沖動之下我直接從沙發上躍起來往餐桌蹦,沒挪兩步就因為不适應腿上的石膏向前撲去。幸好最後誰拽了我衣服一下,我堪堪扒住了餐桌的邊緣。
我擡頭時候發現瓦利亞裡能看到眼睛的人都用要殺人的視線刺我,包括拽着我帽衫領子拉了我一把的斯庫瓦羅。他惡狠狠剜我一眼,我看他樣子像要發出刺耳的噪音,趕忙連聲道謝。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臉上表情扭曲了一下,擠出一聲“切”就松開手。
我給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别這麼看我,我不是那個意……算了我就是那個意思。九代目再怎麼說也是掌權人。不認爹得認能給你權力的老闆啊。”
這次不用Xanxus開口,斯庫瓦羅替代他吼我:“voi!你這個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知道我知道。”我連忙說,“但是能利用上一代首領給自己背書肯定是更好的嘛。能接手已經成型的制度,誰還和整個制度幹架。”
“奧塔比奧私下裡和軍/方有軍/火貿易,還研究莫斯卡這種武器,已經可以算是彭格列的叛徒了。反心昭昭[1]如此,你們又抓到他錯處人贓俱獲,分明是大功一件,再算上解救人質,如果當時能上報,瓦利亞的聲望一下就起來了。”我看向Xanxus。
“要是當時隻殺了奧塔比奧就好了……他部下未必參與那麼多,殺掉的話反而顯得不講理太殘暴。”我想九代目應當是鴿派,如果Xanxus能抓住奧塔比奧那次機會改變一下九代目對他的印象,事情還不至于發展成這樣。
我偷看他們的臉色,決定給自己找補一下:“沒有說太殘暴不好,”雖然這話我自己都不太信,但是我努力說服我自己。“嗯,軍/事實力是家族實力中的基石。”
“但是畢竟不能完全靠殘暴去結盟嘛……彭格列同盟家族那麼多,又是在第一的位置被暗處的敵人虎視眈眈,最需要的就是均勢[2],通過結盟和調整聯盟平衡各個政/治力量。但如果手段太暴力會被其他中小家族視為威脅。而弱者恐懼[3]群集起來,那就是一股很危險的力量了。法國和反法同盟的戰争不就是這樣嗎。”我說,“再強也挨不過車輪戰,經濟跟不上,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
“穩定的規則和秩序是需要大家族、小家族共同遵守維護的。中小家族接受某種規範,要不然是被強迫的,要不然是由于能從該倡導中獲利。[4]前者的話,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根本長久不了。而後者一旦因為不公正利益受損,反而可能利用規則來挑戰大家族呢[5]。”
“老在說那些鬼話……”斯庫瓦羅一副頭痛煩躁的表情。
貝爾好像看出什麼,又呲他那口大白牙帶點壞地笑:“你揪着這個不放想幹嘛?”
“就是說争奪權力不能一直靠打啊。” 我趴在桌子上,隐晦地翻他一個白眼。雖然要引導的對象本來就很聰明很難說服,他這麼直白地點破就讓難度更上一層樓。“為政以德,恐怖統治不如走仁君路線來得好。”
把仁翻譯成benevolenza可能顯得内涵更狹隘了一點,更側重于利他和同情心的意思。而且大概和九代目走的路線更為相似,毫不意外地獲得了大家的嘲笑。
我感覺我像在給小學生上課。“笑笑笑,我看誰笑得最大聲。魯斯利亞你床都下不了好意思笑,列維你制裁五六歲小屁孩很得意是吧,斯庫瓦羅……”他離我太近了容易打到我,我收聲。“指環戰都輸了,能保證之後一直壓着更多的人不造反嗎。看看法國的前輩們,羅伯斯庇爾的雅各賓恐怖統治最後是個什麼結果?小心最後彭格列甚至瓦利亞自己都被分化了[6]。”
和他們說太多沒什麼效果,最關鍵的還是決定瓦利亞行動方向的首領。
“Xanxus,仁啊,仁愛之心。”我換了漢語對Xanxus說, “暴力隻是一種手段。你能接馬萊島任務也是有考慮過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