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注視了我一會，然後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你為什麼認為我有仁愛之心？那種軟弱無能的東西……”

終于進入主題了。我打起精神。

“軟弱與否都是外人的評價，能不能有用達到目的才是真的。”我說，“至于仁人之心，沒有的話為什麼要打斷雷和岚放戒指的柱子？況且有對您忠心耿耿的部下，足以證明内心深處的仁了。”

“如果當時先擊倒雲的柱子更能體現仁吧？”他暗紅色的瞳孔鎖定我，“你心裡對我沒有怨言嗎？”

他這個切入的問法讓我有點驚訝。Xanxus似乎比我想象得更在乎其他人對他的看法。

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他人的看法……尤其是陌生人的評價其實都算不了什麼。我在幾年前也會很想得到他人的認可，尤其是父親的認同。但後來我就明白了，我也不是人民币，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

更确切地說，人類似于一塊磁鐵。有被他的一極強烈吸引的，就會有因為另一極而強烈排斥他的。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無數次對自己這樣說。

或許八年之間他的心智也是被冰凍住的？我想，嘴上道：“無傷也，仁心與帝王術并不矛盾，是關心部下不關心陌生人而已。”

“您與我隻是萍水相逢而已，選擇部下的性命是很正常的。君子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視其肉，故曰君子遠庖廚。君之子（the lordsons）[7]作為統治者要殺伐果決喜怒不形于色，因此被教養得要冷酷。更何況是按照黑手黨被培養的您呢？”我說，“但從冷酷帝王術之下流露出的仁心更加珍貴啊。”

整個大廳安靜了，Xanxus嘴唇微動像要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話。過了幾秒，或者幾十秒？反正在度秒如年的尴尬寂靜中，我聽到Xanxus的聲音：“你有什麼計劃？”

感謝孟子！意大利黑手黨能和平交接的話有你大功一份！

我坐直了身子：“看您想要一個虛弱的彭格列還是一個強大的彭格列了。”

。

腳注：

[1] 認真查了是中性詞，可以搭配前面的貶義詞……

[2] 英國曆史上的均勢政策（balance of power），可以和集體安全進行對比。

[3] 戰争起源于恐懼，參考《大戰的起源》動态差異理論，eg德國對英國的預防性戰争；修昔底德陷阱

[4] 《全球政治中的國際組織（IGOs）》p5-p8

[5] 參考《國際法中的國家博弈∶小國挑戰大國的視角》

[6] 法國大/革/命期間雅各賓派專/政，造成雅各賓派内部分裂，群衆基礎薄弱，最後反對羅伯斯比爾的力量發動熱月政變

[7] 君子的不同解讀：君主的繼承人。參考THE SEMASIOLOGYOF SOMEPRIMARY CONFUCIAN CONCEPTS p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