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依舊如同當初一般,詭女并未聽從他的命令,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景雲青看她倔強的模樣,額頭突突的跳,罷了,一會兒詭王來了再想辦法把他們送走。
他掀起被子,起身靠坐在床欄上,這時門外日光中走來一人。
此人一身月白色華服,身形健壯,腰間别着天地日月神劍,正是詭王。
景雲青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來,恍惚間仿佛看見了上萬年前的重華。
重華快步走來,印入眼簾的便是景雲青靠坐在挂了白紗雕花扶桑木床的樣子。
大概是許久未見陽光,他本就白皙的皮膚變得更加白,是有些不正常的白。
此時木窗半開,一束陽光正好落到他身上,有些慘白的皮膚在日光的照耀下變得柔和。
詭王步下生風迅速閃到床前,關切的眼神落在景雲青單薄的身軀上。
他先是替景雲青理了理有些散亂的衣襟,随後又脫下外袍披在景雲青的消瘦肩頭。
他在床沿坐下,将景雲青攬在懷中,執起景雲青有些過分纖細的手腕,心疼道: “夫人睡了好久,瘦了,這些日子我好好給夫人補一補。”
看他面上擔憂的神情不似作假,景雲青忽然想到了,當初的荒川以及穿越前遇見的嗜血惡鬼。
那隻惡鬼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景雲青對着詭王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将手從詭王手中輕輕抽離塞到被子下。
掃了一眼殿内那些哆哆嗦嗦站成一排的醫修們,景雲青道:“我身體已無大礙,你放他們走吧,就在這兒也沒什麼用處了。”
詭王目光在他們之中掃視一圈,點了一青年,“你再來給夫人探探脈,待夫人身體徹底恢複之時,便是你們回家之日。”
被點中的青年慢慢擡起頭,正是黃靖,隻聽他不卑不亢地道了聲“是”。
他走過來手輕輕搭在景雲青腕間,眼眸低垂。
“夫人靈脈似乎充盈了不少,嗯……體内妖力運轉自如,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慢慢修補夫人的身體,隻是夫人的神魂魄有些虛弱,待我為夫人煉制些補魂的丹藥,再佐以補魂草藥浴,即可。”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紙筆,洋洋灑灑寫下一大堆藥材的名字。
“這些是煉制丹藥和藥浴所需的全部丹藥,勞煩詭王大人替在下準備一下。”
景雲青看着紙上的大堆靈草名字以及獸丹,甚至還有蛟龍鱗片,這尼瑪是用來固魂的嗎?
這丫的是借機謀私吧,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黃靖這家夥有這樣的膽量。
隻見黃靖雙手将藥單奉給詭王。
詭王點了點頭,連半點眼神都沒落到藥單上,顯然他認為這人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所以也沒必要查看藥單是否有問題。
“詭女,去吧,這事兒交給你去辦。”
“是。”
詭女聽話的拿過黃靖手中的單子,消失在一陣灰色煙霧中。
詭王站在床邊,喚來了門口守着的魔女,“你們把這些人押回地宮好生關押。”
末了他又指了指黃靖,“這個人留下來煉藥,為夫人調理身體,就關在偏殿。都退下吧。”
憑空出現的魔侍們将醫修全部帶離,魔女們也聽從吩咐盡數退下。
很快殿中便隻剩景雲青與詭王。
詭王聲音關切,對着景雲青問道:“夫人,現在感覺身體如何?”
景雲青并未立刻回答他,而是掀開錦被,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青草叢生,林木成蔭,有靈蝶翩翩飛過,流連花叢。
美麗的春景印入青年眼中,蕩起一片波瀾,讓他清冷美麗的臉生動了些。
景雲青貪婪的呼吸着窗外的空氣,随後淡淡道: “挺好的,想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現在是什麼時節。”
詭王站在他身後,面上是笑着的,唇角上翹,眼中卻閃過一絲暗光,随後落在景雲青泛着微光的發上。
“夫人已經睡了一年多了,如今外頭正值春日,四處生機盎然,夫人出去走走吸收點天地靈氣,想必也恢複地快些。”
随後他伸出手将木窗關上,再拉住景雲青的手腕,帶着他一同出了殿門。